“如此重大的事,你为何不报官?”顾飞舟问道。
“我去了衙门,可他们不信,还请郎中为我看病。我告诉来买画的老主顾,他们也不相信,总觉得我这个画痴是穷得出现了幻觉。”赵汉卿叹道,“可怜世人,忧患实多。”
“所以,你就将我们绑架到了这里?”柳棉棉道。
“柳娘子莫要心急,那流星暴雨要持续一夜方停。我在这地窖中存了些水粮,暴雨停了,便送大家出去。”赵汉卿道。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你到底准备如何发家致富。”顾飞舟道。
“此事恕我不能谈及。那高人说了,我若泄露天机,我和家人都将遭遇大难,所得的财富也将被天道收回。”
几人在微弱的火光中面面相觑,只好都由得他去了。顾飞舟心中笃定,若明早他还不打开这地窖,他便出手教他好看。
第二日清晨,地窖门打开的那一刻,最先探出脑袋的顾飞舟便傻了眼。
外面的世界已经不知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的气息,黄烟漫道,黑沙遮日。小院已经被碎落的陨石砸成了废墟。
众人走出地窖,就连赵汉卿本人,都忍不住大张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眼望去,整个扬州城果然已成了残垣断壁,到处是衣不遮体的灾民,和被被流星砸烧至死的尸身。官府组织了临时的衙吏,在各处巡察,以防劫掠瘟疫;各坊的坊正组织人马,帮助被房倒屋塌压埋的群众自救。
“快!快!坊正大人,求你快救救我家孩子!”
那坊正也是一身伤痕,但看了那深埋在木石之下的孩子,还是大声呼吁道:“大家过来,一起撬动这木梁和乱石!”
路边百姓中年富力强、受灾不重的,纷纷都赶了过来,一起喊着号子,奋力救人。
云玲和小野菜看见这场面,登时哭了出来。
苏天鹤几步冲了上去,仗着自己有些内功,和大家一起抬起了大梁。顾飞舟、王维看了,也纷纷前去加入。
“你不去吗?”梦娘看向夫君。
“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赵汉卿自信道。
“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一夕暴富?”梦娘忽然觉得,眼前的夫君是这样的冰冷、陌生。
赵汉卿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绣套,取出那只紫毫笔来,他将笔锋蘸了蘸地上一名死去的老妪的鲜血,然后兀自对着空气画了起来。
“疯了,疯了,赵郎他疯了!”梦娘终于控制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云玲和小野菜都轻轻抚着梦娘,安慰道:“咱们还是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干粮,给受灾的百姓做些吃的也好。”
柳棉棉忽然惊叫道:“你们看赵汉卿!”
几人看向赵汉卿,只见他挥舞着笔锋,龙飞凤舞地一阵游弋,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像是山中的道士在做法。在他锁住笔锋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嘴张得大得能塞下一枚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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