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剑山。
苏月白躺在闺床上,双眼紧闭,自言自语,手脚胡乱挥舞,陷入了梦魇之中。
梦境光怪陆离,恍惚之间她来到一座诡异的宅院里,宅院被薄薄的浓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她提心吊胆穿过走廊,见一间房间里有灯光闪烁,推门走了进去。
张归元站在屏风之后,隐约只能看见背影。
苏月白大喜,想要走到屏风后看他,可她无论怎么走,都绕不到屏风之后。
苏月白毫无察觉,依旧徒劳地走着。
“张归元,臭小鬼,你还好吗?”
张归元听到她的声音,在屏风后转过头来,满脸微笑道:“月白,我很好。”
苏月白也停了下来,满脸微笑地看着她。
两人正在深情对视,张归元七窍之中忽然流下鲜血,脸上的微笑消失,面色变得极其冰冷,说话的声音充满了怨气。
“月白,你为什么离开我,我死得好惨啊。”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抓住张归元的脑袋,将脑袋提了起来。
张归元悚然而惊,屏风之后哪有张归元的身体,他,只剩下一颗头颅。
一头巨大的人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咬碎了张归元的头颅,吼叫着朝她冲了过来。
“啊!”
张归元的头颅粉碎,苏月白心忽然一痛,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开了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大汗淋漓,汗水浸透被褥。
南柯一梦,一枕黄粱。
头痛欲裂,她挣扎着起床,抓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几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梦中遭遇凶险之时,天瀑剑已经出鞘,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芒,在空中乱转,寻找敌人。
苏月白安抚住天瀑剑的器灵,下定决心,挥毫泼墨,留下一封信放在房间里。
清晨的剑山,弟子们已经早起练剑,剑光呼啸,剑气纵横。
苏月白身穿黑衣,头戴斗笠,隐匿行踪,专走小路,遇到巡山的师弟,则用剑步快速躲过,避免接触。
快走出山门之时,被一人拦住去路。
苏月白凝目远眺,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小溪边垂钓,他不用鱼钩,鱼竿上悬着一个铁钉,聚精会神,一动不动。
直钩钓鱼,愿者上钩。
苏月白默然,转身向另一条小路走去,走出五里路,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青石上,用直钩钓仙田的田螺。
苏月白知道,如果自己无法说服这位老人,那她再也走不出剑山。
她走到老人身前,长袖挥舞,对着老人一揖到地,说道:“师尊,弟子月白要去北海。”
那老人是苏月白的授业恩师天渔老人,闻言大怒,将手中鱼竿随手折断,这是他听到的最坏的消息。
天渔老人哼了一声,撇嘴道:“不许去,你也走不了。”
苏月白双手捧起天瀑剑,高举过头,俯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