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的下一秒,挂在我脸上的淡笑很快散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我坐在那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低气压萦绕,整个人说不上来的消沉。
只是一整晚都没能中枪的人终于还是轮到了我。
我看着那个对着我的啤酒瓶,语气淡淡开口:“大冒险。”
“切。”凌轩翻了个白眼,他自己打算问我话的计划落空,于是手撑着下巴,坏笑的酝酿着什么。
“沈霄啊沈霄,让你对我有秘密,今天我就不让你好过。”凌轩冲着我挑了挑眉,视线落在我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这样吧,把那手腕上那串祈福手链丢到窗户外面去,你敢不敢?”
我愣了下,垂眼看了会儿那串手链,是何以初为我求来的,传说中可以保佑平安的手串。
何以初也愣住,余光里他忽然抬起了头,实现也跟着落到我手上,整个人像一只炸毛的猫。
凌轩不知道这是谁送的,但他也能看出来这个东西我很喜欢,估计也是以为我会拒绝,然后好借此好好惩罚我一番。
可是他失了误。
我当然想拒绝,然而何以初就在我身边,于是准备脱口而出的不要硬生生换了方向。
既然决定要走,就要离开的决绝一点,不给任何人留下念想,不让别人有一丝一毫多想的可能。
于是我淡淡笑了下,慢条斯理把那个手串取下来,握在手心细细把玩,迎着别人的目光,我看那串珠子的眼神就像在轻飘飘看向一串廉价的石头,看不出一点珍惜。
“好啊。”我坐直了,散漫的笑,起身来到窗边,“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很快的一下,手串在夜空下划出一个弧线,坠入夜幕之中吗,从楼上掉下去。
我拍了拍手心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回身冲着凌轩挑了下眉,做戏做全套,甚至还嘲讽了他一句:“就这吗?”
然而我知道,一同被我摔下去的,不只有那个手串,还有何以初热情慷慨捧到我眼前的一整颗心。
手串落地,那颗心脏也随之破碎了。
从我站起身走到窗台那一刻,何以初就再没抬起过头,他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像失了听觉跟视觉,一动不动的像一尊雕像,灯光交错下看不清他掩着的脸,又很快进行了两局,他依旧是刚才的姿势,丝毫没有要抬头或者动作的意思。
包厢突然变得憋闷,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我焦躁的往自己胃里灌酒,想要借此麻痹自己,最好是忘掉。
可我的酒量似乎摸不着边际,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痛苦,每一次酒入喉咙,我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刚才我说完“好啊”后何以初的表情。
挣扎的,痛苦的,不解的,难过的,生气的,低落的,难以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