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了勾嘴角,接过他吃剩下的冰激凌拿在手里,若无其事吃了一口,接着就不再动,慢悠悠吃着其他东西。
果然,在何以初坚持看我五分钟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轻轻扯了下,何以初小声凑在我耳边,“哥哥,你不喜欢吃冰激凌的话我来帮你吃掉。”
我抬眉,上下睫毛压了下,扭头看他,“谁说我不喜欢的?”
扭头的瞬间却注意到什么,我习惯性伸出手把何以初嘴角边沾着的奶油蹭掉,“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何以初红着脸低头,小声辩驳:“我就比你小三岁”
吃完肯德基出来的时候天都还没有黑透,夏天的夜里来得晚,八点多了才将将盖上一层暮色,空气里都还是白天没来得及褪下去的灼热感。
我们几个在肯德基门口分开,何以初揉着肚子抬头,脑门上一层薄汗,整张小脸在昏暗光线下朦胧片刻,但很清晰。
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甚至能透过那层薄汗看到白皙的额头,透明一样,里面是青色血管。
“哥哥。”他拽拽我的衣袖,“我们走路回去吧。”
“嗯?”我走了神,怔愣片刻对上他的眼睛。
他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分享秘密一样,踮起脚尖,小声凑到我耳朵边上:“我好像有些吃撑了。”
将黑未黑的夜里没有风,就连空气都是沉默的,他说话时的气息明明很轻,在这个当下却显得有些重,且黏。
像往静谧的水里面放入泡腾片,很快加速崩解,咕噜咕噜往外冒气泡。
被他靠近的这只耳朵有些燥热,甚至丝丝缕缕的产生一瞬间失聪,连带着手指、脖颈、整个身体都有些发麻。
我动作有些迟缓的往后退了一步,装作不经意的挠了下耳朵。
听力重新恢复,世界的喧嚣重归于耳,连带着何以初刚才小声的那句耳语。
“好。”手指不受控的蜷缩两下,我目光失焦,没有目的的看着前面的红绿灯,话却是对着何以初说的,“我们走路回去。”
走出去没两米,何以初就跟个八爪鱼一样黏上来。他习惯性牵住我的手,小幅度晃晃,接着往下滑,指缝贴着指缝,直至最后的密不透风。
这样走了一段,何以初似乎是从鼻腔里疑惑的“嗯?”了一声,侧头看我,正好起了风,把他额发吹起来,汗珠也早就不见了。
“哥哥?你很热吗?”
“还好。”我不看他,感受着夜晚慢慢来临,温度逐渐降下来,太阳没了,渐渐有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