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梅树挂雪,腊梅花香顺着寒风飘进屋内,和着桌前袅袅茶气在穆禾鼻尖缭绕。
不过池宜溪眼下无心赏景,只捻着信纸想着此事是否有蹊跷。
这两封信寄来怕是有些时日,上京冬季干燥,信纸摸着有些刺手。
倏地,她发现这信的确不对。但又怕是自己学识浅薄,不敢妄加揣测。忙招呼和悦备车去察事司。
“小姐真要把这信交出去?”
和悦虽不懂,但也听说了老爷在狱中交代了这信是关键物证。要是交给官爷,那岂不是直接认了罪?
池宜溪任由和悦给自己更衣,说:“这信怕是有问题,就算交出去也不会成为关键物证。不过…”
池宜溪欲言又止,眼下情况不明朗,有些猜测还是不说为好。
马车已在府门外候着。
李伯站在门口关心道:“察事司不是处好地,小姐万事当心。”
“我省的,李伯放心。”
这一天池宜溪连轴转却也不觉得疲惫,有点希望也是好的。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能不能见着林寂。
察事司的坏名声在上京人尽皆知,池宜溪心里其实也有些发怵。
日色渐暮,天上依然飘着细雪,察事司挑上了灯笼,雪压在灯笼上,池宜溪却觉着是压在自己心上似的。
只得收紧拿伞的手,企图从伞下汲取些力气。
只是没能如愿见到林寂,说是去替王公公办事,走了半晌了。
“今天他会回来吗?我有紧要事告诉他。”池宜溪客气道。
“公事私事?”
霍陆是林寂手底下的人,平日里头儿是个面善心狠的主,眼前这个长得跟画一样的姑娘居然点名要跟头儿说事。
还真是稀奇了。
难道头儿欠下了什么鸳鸯债,都被人追到卫所来了?
池宜溪被他这一问,倒也不知道算是公是私了。
这信若是交到别有用心之人手里,怕是不妥。眼前这位官差也不知可否尽信?
“有些事得当面同他讲,不知…”池宜溪语气隐晦。
瞧她这模样,霍陆心领神会。
没想到平日里头儿看着不近女色,实则都被姑娘追上门来了。
霍陆难得见察事司来姑娘,还是来找头儿的,倒是比平日里还要话多些:
“池宜溪姑娘稍等,林同知今日肯定会来的,这卫所都快成他家了,经常处理事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