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刚到永安,并不认识什么人。听王友腾这样说,立即明白,十有八九是和钱书之有关。
“王大人请明言。”
王友腾往角落里挪了几步,示意秦扬也跟过来。
“钱书之犯了大逆之罪,你可知怎么回事?”
秦扬笑道:“您身为刑部侍郎,对刑狱之事应该了如指掌,怎么反倒问我一个毛头小子?”
王友腾怎料秦扬的反诘滴水不漏,一时语塞:“这……我只是关心钱丞相。”
关心?
秦扬只觉好笑。王友腾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关心,只如多知道些消息好要明哲保身一般。
再纵观殿内其他官员,多是三五成团窃窃私语,表情也大多和王友腾如出一辙。
都说丞相是文官之首,可秦扬看来,这只是皇帝眼中的景象。这些官员只有在整体利益受到挑战时,才会拥丞相为先来搞出集团,实则也是各怀鬼胎。
“陛下驾到。上朝!”
只见嬴天心从正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队手持华盖的侍女。
都说人靠衣装,龙袍加身,便再也不是之前秦扬认识的那个天心先生了。
百官立即齐齐跪拜,秦扬也自然不例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与往常一般的“众卿平身”迟迟没有等来,只有令人不安的沉默萦绕在无极殿内。
秦扬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嬴天心负手而立,背对群臣。
王友腾还算淡定,而旁边年纪较轻的官员竟然被这股威压逼迫的直接留下汗来,而那官员擦也不敢擦,只能强忍。
一声蔑笑传来。
“你们天天喊着朕能万岁,可有的人巴不得朕早点死。”
百官齐呼:“臣等罪该万死——”
“行了!”
嬴天心转过身,挥手道:“各位爱卿平身。”
众官如释重负,纷纷站起。可谁都清楚,这样的开场,注定今天的早朝绝不平静。
嬴天心刚刚在龙椅上坐定:“严禄,宣旨。”
严公公手持圣旨,上前一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丞相钱书之大逆不道、贪赃枉法、戕害百姓,为天地所不容,人神而共弃之。朕本念其为旧臣,盼其反省,此人却一意孤行,不思悔改。现革除其官职封赏,赐其自缢。”
不等众人反应,张辅文立即上前:“陛下,钱书之恶迹累累,刑部已查出其所有罪行。臣建议应将其夷九族,彻查其同党!”
嬴天心忽然笑了笑。秦扬在下面看不得真,却只觉得这笑中带着几分疲惫。
“不必了,就这么办吧。”
一旁的梁峯和另外几名尚书也同时站了出来。
“陛下圣明,对大逆之徒也能如此宽容,此乃秦国之大幸!”
“臣附议。张大人的提议也是恪尽职守,但陛下乃圣天子,自有我等臣子没有的仁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