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两个君臣的日常,就这样羞耻的过下去了。
几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御书房外梧桐树叶纷纷落尽,只余下突兀的枝干,与覆在其上的白雪皑皑,冬天就这样来了。
窗外冬日的风景是简洁又有力的,没有太过五彩斑斓的颜色,而御书房里,却是春意阑珊,艳色无匹。
少年郎将人压在书案之上,垂首啃噬那优美的锁骨,动作不急不缓,而身下俊美青年白衣微敞,黑发迤逦,散落在书案边,清冷如谪仙的面容,眼尾泛红,极度动情的模样竟有种别样的受戮美感。
此刻,少年郎始终清明的目光,迷离了一瞬。
白衣青年也看到了,抱他的动作一顿,鲜少主动地,仰首去吻他殷红唇瓣,神色虔诚,仿佛面对神佛。
…原来小皇帝也是有情的?
这几个月的亲昵,或许并非是一场空。
常卿也顺着他,回应他,直到他急切抬起头——
“等一下!”
少年帝王素来淡漠自持,鲜少有如此着急担忧的神色。
裴虞之黑眸雾蒙蒙的,难得有点懵,“怎么了?”
“桃美人差点被拂下去了。”常卿宝贝捧起那盆书案上的多肉,那是男主和他定为爱情的结晶,养儿子似的想让它安全越冬的桃美人,他接着细致地摆在了窗边,关照充足的地方。
裴虞之望着他毫不留情抽身而去的背影:“……”
他很想问一句小皇帝:那盆桃美人比他这个真美人都要重要得多吗?
好吧,不自取其辱了。
“快回来!”裴虞之催促道。
“听到了。”小皇帝边回应着,边走回去,继续刚才趴在丞相胸膛前的动作。
只是——
“有人?”
门外有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是年轻娇软的女声,“陛下。”
接连被植物和人掺和一脚,裴虞之脸色差得要死。
常卿刚想起身去开门,就被青年给拉了一把,跌落回那结实的胸膛,裴虞之道,“别理。”
继续?
“……”
相处那么久,也是够了解,裴虞之轻易读懂他的眼神道:“……我是让你整理好衣衫,别这样出去。”
“哦。”
反正他这个人素来随意,绾发衣衫都是松松垮垮的,于是只随意拨了拨衣襟,然后便百般聊赖,注视着丞相正正经经的系腰带合衣襟,掩去那些红痕后,玉冠束发,一切过后,便又恢复成了那副规行矩步的清冷姿态。
看上去,谁也想不到丞相能有方才的放纵形态。
常卿浅浅朝他笑,那温和模样,也是,谁也想不到这样易欺的少年郎会把朝野上决定生杀予夺的丞相压在身下,如此异乎寻常的亲密。
裴虞之看小皇帝对他笑,也是想笑,但很快,就将那笑意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