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一回头,发觉谢绪已经演上了。
“你太过分了!”谢绪紧紧捂着胸口,痛心地义正言辞谴责他,“这可是我的传家奶糖!你丢的是糖吗!是我满腔赤诚的爱意!”
表情到位,情绪到位,台词到位。
只差一身西装和一条红毯,谢绪就能踏上光荣的影帝颁奖典礼之路。
周鹤喝着豆浆,一不留神听了一耳朵,震惊得一口豆浆全喷在了前桌的后脑勺上。
前桌是个爱美爱干净的女生,当即尖叫一声,一个回首掏,五指攥紧周鹤的头发,眼睛愤怒得能喷出火来,吼道:“周鹤!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来年今日,我会给你烧一套高考卷子的。”
周鹤吓死了,脸呛得通红,双手举起求饶:“姐,姐我错了!放过小的吧,你知道的,我从小的心愿就是在今年参加一次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也就是高考。我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姐姐,你那么善良,忍心看一个村子的人失落吗!”
“你不忍心!”周鹤趁热打铁,舌灿莲花,“我知道你最好了姐,我错了,我立马麻溜给您借一包湿巾,保证把你擦得干干净净,香气四溢您看行吗?”
前面说得还行,后面……像是耍流氓。
女生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抓脱了周鹤十来根头发。
周鹤心疼地捡起一根根发丝,大男人因为几根头发而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就这样,还得做小伏低到处借湿巾,眼巴巴双手递给前桌。
谢绪看呆了:“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妻管严。”
被这么一打搅,池愿也懒得计较谢绪刚故意做作,恶心他的事情。
他想着事儿,随口一回:“妻管严不好吗?”
“哪儿好了。”谢绪皱眉,“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怕媳妇儿算什么男人。”
池愿叹息,“是啊。”
但他就是怕沈修沅。
血脉压制,他能怎么办。
活了十八年,池愿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妻管严哦。
“你干嘛那么真情实感?”谢绪狐疑地上下打量池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左看右看,刻意压低声音,字里行间满是震惊,“你不会也怕老婆吧!”
池愿面色不变:“没有。”
毕竟他还处于暗恋阶段,和沈修沅八字还没一撇,他也不算撒谎。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谢绪托着下巴,手指不断在下巴上摩挲,做思考状:“难不成是欲求不满?那你别坐这儿啊,去厕所解决。”
“……”
滚你大爷的欲求不满。
池愿抬头看时钟,还有五分钟上课。
他站起来,重重拍上谢绪的肩膀,目露凶光:“跟我来。”
谢绪惊恐捏住衣角嘤嘤嘤,“池哥,我崆峒。你自己解决嘛,我帮不了你。”
死一般安静的三秒后,池愿爆发。
谢绪成功靠自己在某些时刻还不如装饰品的一张嘴惹怒池愿,被撂翻在地。
周鹤听见闷响,回头看着事故现场,摇头晃脑,假巴意思惋惜:“活着不好吗?活着不妙吗?干嘛招惹我池哥,哎,谢绪也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