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看白玉堂,白玉堂默然,蹲□去看了一下沙土质,摇了摇头道:“没有可能。”
所以说,西羌族的残部只会遗留在这地宫之中,李慕嵊漠然笑了:“很好。”
他的声线慢条斯理,大军就压在古城外延,只等着一声令下。
古城这里本就属于沙漠,天干物燥,放火走水再容易不过。
更何况在别人家的土地上毁坏文物,那还真是半点愧疚感都没有。李慕嵊对里面说完了话,就摆过一个沙漏开始计时,沙子没有漏完,那缺口被里面狠命砸开,一个人,两个人……一众人马穿着奇异的衣饰从里面沉默地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站定在最前头,面对大明将士的弓弩丝毫没有惧意,他面上微微含笑,操着极为标准的汉话道:“李将军,久闻大名,素未谋面,吾乃西羌皇族大皇子廖衣霜。”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李慕嵊竟然也就走神了,他莫名想起如若是叶予白在这里,想必定是要对这名字吐槽一番了,什么叫做遗孀?!这西羌皇族的起名习惯是要多奇怪才行?
尽管他并没有笑出声来,可是对面的廖衣霜定是看出了他的嘴角抽动,他默然问道:“将军在笑什么?”
习子渊在李慕嵊身后,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那么久远的记忆瞬时涌了上来,他记得太多,仇恨刻骨铭心,根本没办法忘怀。
李慕嵊忽然回过头去,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那一瞬间,习子渊只觉得眼眶一热,他忽然明白,李慕嵊这位将军,他很少用言语表达什么,可是他将全部的一切都记在心底,从来不曾忘怀。
他就站在大军之前,面上沉沉凝重,却是可以依靠的模样。
“廖衣霜,”李慕嵊道:“你此番躲入古城,西羌皇族的其他人呢?”
面对李慕嵊的怒气,廖衣霜的神色却是宁静而平和,他看了李慕嵊良久,然后微微笑了,轻飘飘地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曹炎烈带上来,他解释道:“曹将军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服用了我西羌皇族的一种药物,眼下是醒不过来的。”
李慕嵊的目光在曹炎烈身上轻轻掠过,然后又看向廖衣霜:“你是来谈条件的。”
“还请将军不要欺人太甚。”廖衣霜含笑道,声音轻若叹息。
白玉堂侧头看向展昭,声音冷漠凉薄:“完全可以尽数杀了他们。”
展昭悠悠然叹息,想法和李慕嵊的如出一辙:“如果我们杀了他们,很可能曹将军也就救不会来了。”
这样的代价,李慕嵊会如何选择?展昭的目光定在他身上,心底有些担忧。
李慕嵊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廖衣霜,如若是熟悉他的人,或许看得清他眼底汹涌的杀意。
然而廖衣霜却是丝毫不在意一般,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眼底微微含笑,手轻轻松松地搭在了曹炎烈的脖子上。
曹将军依然很胖,虚胖,没有应了叶予白之前的担忧。
不知道站了多久,李慕嵊忽然笑了,他的笑意生冷而淡漠:“放箭。”
廖衣霜终究变色:“且慢!”
李慕嵊淡淡道:“哦?大皇子有何话要说?”
他这句“大皇子”说的是讽意十足,廖衣霜在皇族待了那么多年,却是从来不曾像这些时日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将下唇几乎咬破,面上冷淡道:“有一个条件,将军来这里和我决斗,我就放人。”
李慕嵊的眸光很深很深,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廖衣霜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去,他沉眸看向面前这位藉着父帅而平地青云的少将军,心底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