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后世史称安史之乱的战场上,大唐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旦破了,敌人的铁蹄将直捣腹地。
在发起最后一波冲锋之前,李慕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波过去,他可能是回不来了。
山和虎都已经开了,连御也只剩下最后一层。
马已经死了,那匹陪伴了他那么多年征战沙场的里飞沙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已经没办法回头。
不知何时,身边多出来一个人,是叶予白,藏剑山庄叶予白。
是有这么一个白痴,在这种时候忽然笑了笑挥挥手,然后一个鹤归砸向了对方的阵营,重剑一递就开始风来吴山。
或许这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屠杀,只是他们谁都不能回头。
就好像天策府曾经入门时誓言——
“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下一秒,最后一层护体的御被打破,在看到叶予白停下来的瞬间,李慕嵊被人一箭穿心。
与此同时,枪折了。
这铮铮硬骨的长枪就这样从中间折了,就好像那口吐出去的血,再也回不去了。
长枪独守大唐魂,李慕嵊苦笑一声,他到底还是没有失信。
因为最后一刻,敌人是踏着他的尸体过去的,迈向了大唐的巍巍山河。
他闭上了眼。
李慕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点痛觉。
这不应该……
因为上一秒自己还在沙场,好像这一秒就已经回到了宫中,而且确确实实是在皇城?
李慕嵊伸出手来,发觉自己身上背着一杆枪,就是之前陪伴他征战沙场那么久的那一柄,太过熟悉的手感,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只可惜眼前的场景却是绝对不容许他多想,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正站在房顶上。
“此剑乃是海外寒剑精英,吹毛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一个男子手中执剑白衣削瘦,看起来眉眼疏冷得很。
“好剑。”另一个男子手中亦是执着一柄剑,只是这人看起来更是冷清了三分,连着语声都是冰寒的,他的眼底却是含着些许热忱,只是亦被那冰冷的语气盖过了。
李慕嵊还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观望着,结果分分钟就被发现了——
“兄台何人?”
屋顶上的两人一起转头看过来,就见一个四条眉毛的家伙已经站到了李慕嵊的面前。
李慕嵊愕然地怔忪半晌,方才沉声言道:“我从沙场而来,不知何故到了此处。”
“此处乃是皇宫禁地,”那四条眉毛的人琢磨了一会方才问道:“兄台若是无事,还是尽快离去的好。”尤其是说话这么语无伦次,感觉像是个疯子。
陆小凤喜欢一切不正常的人,因为他觉得有趣。
当然其中包括疯子,只是眼下李慕嵊一身的血,手里还拎着一柄长枪,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善类。
不管这个不安全分子是如何来到这地方的,至少眼下不能多呆哪怕半柱香了。
只可惜已经轮不到陆小凤赶人,因为御前侍卫已经发觉了——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