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看见阿宣推开门,在门缝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看见躺在床上的他,立刻跑进来推他腿:&ldo;聂大人,你真的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呀?我刚去厨房找吃的,王妈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睡什么啊,天还没黑呢,你带我出去开车。&rdo;
聂载沉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微笑道:&ldo;我有点事儿,暂时不能带你开车。你自己去玩吧。&rdo;
阿宣抱怨:&ldo;今天是怎么了。刚才我去找姑姑,她在房间里,也不出来,门还反锁了,我连进都进不去!你们这些大人,奇奇怪怪,真是没意思!&rdo;
他的爷爷这个下午倒都在后院的水塘边钓鱼,但他才不会那么笨,主动凑上去让他问自己的功课。
聂载沉顿了一顿,没有说话。
阿宣撺掇不动他,只好自己跑到院子里玩。
聂载沉站在窗前,望着阿宣蹲在墙角根下忙着掏蛐蛐,自得其乐。
……
老爷在水塘边已经钓了一下午的鱼,钓上来,放回去,再钓,再放,周而复始,始终没有起来。
每当有难以决断事时,他就会一个人这样钓鱼,对此,刘广早司空见惯。
刘广猜测他考虑的,应当是小姐与顾家的婚事,以及如何处置聂载沉。
小姐的婚事也就罢了,但聂载沉,老爷到底打算怎么惩戒,刘广心里是半点底也没有。人都叫回来一天了,老爷却没半点意思表示,到底打算怎么惩罚才够解恨?
刘广不禁替聂载沉捏一把汗。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刘广正想开口,劝他先收竿回去用饭,忽见老爷回头,招手自己过去,急忙上前,立在一旁。
白成山指了指边上的空位,示意他坐。
刘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道了声谢,恭敬地坐了下去。
白成山继续垂钓:&ldo;老刘,绣绣和聂载沉这事,你怎么看?&rdo;
东家的千金小姐,刘广哪敢有自己的看法?说:&ldo;我没看法,老爷您一向英明,自有决断。&rdo;
&ldo;聂载沉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rdo;
说到这个,刘广就有话说了,赶紧借机替他说好话:&ldo;老爷,他虽然年轻,但有担当,更有能力,以前在新军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如今在咱们巡防营,我看上下官兵,没一个对他不服。&rdo;
要不是出了小姐这档子事,老爷自己不也对他很是欣赏吗?这么回话,也是事实,不算过誉。
白成山又问:&ldo;你觉着,他这个人,靠得住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