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的话,常常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多时,就有人高喊“新娘子来了”,众人齐刷刷望去。
云栀盖着红盖头伏在云经纬背上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灼热目光,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紧紧攥着云经纬的华服,传递着她的不舍。
走到府门还有些距离,鞭炮声和喧闹声一齐入耳,云经纬精神都不仅有些恍惚。
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阿兄突然想到小时候你也是这般喜欢赖在我的背上,那时我还要上学,晚上下学回家你就扑过来要我背着你出去玩。
父亲母亲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我只能先陪你玩,晚上再做功课,好几次功课都做不完,常常第二日上学得吃先生的板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栀现在都成家为人妇了,这兴许也是阿兄最后一次背着你。
以后啊,可就是小栀的夫君做的事咯,轮不到阿兄了。”
他的声音惆怅带着怀念,云栀本就止不住的热泪一下滴下来砸到他的脖颈上,烫得他狠狠一缩。
“阿兄。。。。”
听出她的哽咽和哭腔,云经纬一下慌了神,将她往上掂了掂。
“小栀,别哭,阿兄一直在的,以后若是被夫君欺负,即使是王爷又如何,相隔千里也会赶回来为你做主,护你周全安然。”
这话像是场面话,更何况那是王爷。
但云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上辈子他便是这般。
情绪再也拦不住,泪珠串成线砸在脖颈上,云经纬后脖颈都湿漉漉的,眼眶亦是。
一直到众人面前,两人才止了话语。
送她进入花轿后,随着一声尖细的“起轿——”,云经纬这才后退半步离开人群。
走过祁寒声身边时,忍不住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
祁寒声:“。。。。。。。”
俗话说,兄婿见面分外眼红,大抵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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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再加上被压在沉重的凤冠下,头皮脊背皆是疼痛发麻,连拜堂时都恍恍惚惚。
腿软得险些站不住,还是祁寒声扶了她一把半揽着她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
拜堂过后送入洞房,整个人触碰到舒软床榻的那一刻,云栀才有了从云端落到实处的安全感,长长舒了口气。
接着便听到面前的人低低的笑声传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入耳,酥酥麻麻撩人心扉。
一口气再次提起,云栀抿着唇瞬间变得紧张。
喜婆在旁提醒,祁寒声微微收了笑意,接过沉甸甸的喜秤,点在红盖头一角轻轻掀开。
扑通、扑通,云栀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敲鼓,紧张得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祁寒声目光落在她娇媚的脸上,最后滑向她头上的凤冠,伸手划过她的脸颊,像小猫似的。
挥了挥手叫人,“替王妃将这凤冠卸了,伺候王妃梳洗。”
说完低下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亲了亲,眸色微暗,“你好好休息,我去外边应酬等你,我的小王妃。”
最后三个字像是带着小钩子在云栀心上轻轻一刮,非但不痛,还酥酥麻麻的涌出些甜意。
余光瞥到有水香她们在偷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