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谢道韫脸上一红,急忙打断,“谁跟你夫妻二人了!”
看到王凝之还打算纠缠一下,谢道韫就要后退,外头她的丫鬟站在廊外喊了一声:“姑娘,贺家姑娘来拜年了。”
“请她来。”谢道韫吩咐一声,又狠狠瞪了王凝之一眼,“待会儿贺姐姐来了,可不许你再胡说八道!”
说完,深呼吸几下,脸上的红晕这才散去,又理了理衣襟,两人站起后,瞧了一眼王凝之,又瞧了眼外头,贺元新还没过来,谢道韫伸出手来,把王凝之的领口也正了正。
王凝之刚想说话,就被她用眼神逼回了,只能无奈地与她一起走到门边,瞧着贺元新缓缓而来。
“贺姐姐。”谢道韫迎上去两步,笑着行礼。
贺元新今日穿着件碧蓝色大氅,边缘还有些微红的纹路,脸上也带着笑意,倒是与之前那病恹恹的样子大不相同,回了一礼,又与王凝之行礼。
“我就猜到叔平会在这里,怎么样,没打扰到你们吧?”
贺元新笑着开口,谢道韫急忙摆手:“当然没有了,他,他不过是来我家里拜年,然后多留了一会儿……”
“好好好,我知道了。”瞧着她还要解释,贺元新笑眯眯地阻止了。
“贺姐姐,如何猜到我会在这儿?”王凝之好奇地问。
“王涣之孤孤单单地来了我家,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又欺负兄弟们了。”贺元新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小时候你就是如此,带着弟弟办事儿,半路上跑了,最后是弟弟去办事儿,你去玩了。”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年不是王大哥来啊?”贺元新皱了皱眉,“我家里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儿,又不敢问王涣之,总不能是王大哥去了别人家,轮到我家就是你来负责吧?”
“没有,我嫂子有孕在身,大哥今年就在家陪着她了,顺便接待一下上门的客人。”王凝之摇摇头,“再说了,我负责怎么了,事儿不是一样做?”
“是啊,”贺元新横了一眼,“事儿是一样做,不过不是你做。我娘还以为是去年江家的事儿,你们还计较在心,故意给我家难堪呢,这不,让我赶紧来谢家问问情况,要是真如此,就回去给她报个信儿,她亲自去王家,给你娘拜年。”
“那可使不得,”王凝之笑了起来,“都是各家孩子们去拜年的,哪儿有长辈拜年的道理。”
“呵呵,道理对你王二公子还有用吗?”贺元新捧着杯茶,“你都是要给世族子弟介绍去征西军的人了,你还管道理?”
此言一出,贺元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人互相看看,各自有趣儿。
“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你能对着司马道生讲出这种话来,我听说啊,王爷家那个小丫头,前几日还想偷溜出来,找王献之玩,结果就被关了禁闭,要不是过年,估计都出不来。”
“司马道福?”王凝之眯了眯眼。
“你怎么知道是她?”贺元新很好奇。
“这小丫头,上次见面,就对我家老七情有独钟,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挑起夫婿了,真是……”
“闭嘴!”谢道韫打断,“怎么能编排人家一个小姑娘!”
王凝之翻个白眼,你要是知道以后老七灸足以违祸,都躲不开,就明白这小姑娘有多狠了。
“对了,”贺元新又开口,“叔平,你知不知道,刘文新前俩日,可是闹了个大笑话,可都是因为你啊。”
“怎么?”王凝之眼前一亮,幸灾乐祸这种事儿,可是最喜欢了。
“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居然带着礼物,打算上门去找你,求你帮他在征西军,讨个职位。”
“啊?真的假的?”王凝之目瞪口呆,刘文新是个憨憨不假,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别说他了,我家都有个蠢货表亲,过来问你说那举荐信是真是假,被我爹骂了一顿,才清醒些。”贺元新没好气地说道。
和谢道韫对视一眼,王凝之一脸无辜,“这不能怪我啊,我哪儿知道他们这种话都信的?现在的世族子弟,都酒囊饭袋到这种程度了吗?”
“呸!”谢道韫啐了一口,“换个人当然不信,可你说的话,向来就有一句没一句,真一句假一句,这些人利欲熏心,哪儿还会管那些?但凡有一丝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有时候想想,还真是焉祸焉福,”贺元新抿了口茶,“若不是去年那桩子事儿,如今怕是我家,也要有几个人动心思,想着是不是能真的去征西军搭上点关系,再不济,能有朝堂之官身,也是好的,只不过是因为如今我爹娘都还在担心,琅琊王氏是不是真的不再针对贺家,才不敢做此妄念。”
“贺姐姐,你倒是比往常自在了许多,怎么,你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贺元新挑挑眉,神色之间,往日里的柔弱少了些,竟有一丝刚强之意,“我与你们一起长大,别的不说,起码小时候,我是照顾过你们俩的,贺家要是倒了,我就来你们家里过日子!”
王凝之笑了起来,“贺姐姐,才几日未见,怎么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