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林间的树木,落叶纷飞之际,飒飒作响。
好个秋高气爽!
不过,这不算什么,更爽的是,我马文才今日的心情!
满意地看了一眼被栓在后头的大网,里边的猎物都已经快放满了,马文才变得悠哉起来,不慌不忙地在林中前进,时不时搭弓射箭,凡是被盯上的猎物,无一能在他手下逃离。
又捡起来一只兔子,隐约之间能听到树林里的吵闹声,马文才轻轻一夹马腹,向着声音来处看过去。
不远处,正是书院的学子们。
皱了皱眉,没用多久,马文才就听清楚他们的争吵了,无非就是几个稍微能打到猎物的人,和大多数打不到猎物的人,之间有了冲突。
虽然有点功底的几个人,也不好意思直白地嫌弃别人,但毕竟是心里有点儿不爽的,便想着分开队伍,大家各自离去。
可惜他们想得太简单了,那些打不到猎物的人,怎么会放他们离开呢?
“各位,此处猎物已经所剩不多了,我们人又多,又吵闹,不论到了哪里,都会引起很大声音,让猎物惊慌逃走,还是分开走比较好。”余锋至手里拎着两只野兔,相当得意。
“余兄,夫子已经有言在先了,我们秋猎,所为的,可不是猎物多少,而是以狩猎之行,来明践圣人之道,岂能为了几只猎物,就违背呢?”姚一木两手空空,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姚兄,这样说未免过于偏颇,子曰……”
冷笑着摇摇头,马文才很得意于自己的机智,如果跟这些人走在一起,怕是现在自己会忍不住把他们的脑袋都按进土里去。
刚转过头,还没走出林子,就看见那边几个人灰头土脸,却笑得开心,正是梁山伯三人。
“山伯!我抓到……”祝英台显摆的声音还没完,就一个狗啃泥摔在土里,一片灰尘过去,再爬起来,小脸一片土黄色,而手里本来抓着的野鸡也趁机胡乱扑腾,飞得老高。
梁山伯和荀巨伯,则正用网拼命地压着几只野兔,还在土里挣扎,至于他们的马匹,则站在不远处,一边吃草,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奇怪的人类。
一箭!
“呀!”祝英台还在努力探手抓着,突然看见头顶上的野鸡被一箭射穿,顿时一个激灵,尖叫着跳开。
狐疑地转过头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马文才!是不是有病!”
“祝英台,你看那野鸡的样子,像不像在嘲笑你们几个?”马文才突然觉得自己这大半年来都是在浪费光阴。
就这么几个货,连野鸡都抓的这么费劲,自己跟他们较劲做什么?平白无故地自降身份。
眼前一亮,这就是陈夫子的意思吗?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决不能自轻自贱!
一举一动皆合礼仪,一言一行均有德操。
果然,这些年,自己还是太浅薄了,万松书院,能在偌大的扬州赫赫有名,果然是有东西的!
一边思考着,一边纵马往树林外头走,远远地,就能看见那边山长正和各位夫子们坐在席位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仆役们倒是往来匆匆,搬着酒水,食物,甚至还有个烤火架子,这是要直接烤野味儿了。
抿了一下嘴唇,人逢喜事精神爽,马文才认为今天,自己或许可以亲自给大家操作一只野兔,来庆祝自己拿下头名。
这才是我马文才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