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衣袖,抬腿便走,腰挺得笔直,帅气又自然,背影之中,充满了一股阳刚的男子汉气息,还有着一股落寞的寂寥。
“祝公子!我会等你!”
一阵风吹过,朱明芳傻傻地看着那个背影,走在那漫天飞舞的树叶之间,眼眶一红,这才是自己爱的英雄,不攀附,不虚伪,小小年纪,便勇敢地承担责任。
一个孝敬父母,保护兄弟,为国为民的人,难道会对他的妻子不好吗?
喊了这么一句,朱明芳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拐过墙角,祝英台拔脚狂奔,她也快被朱明芳给吓哭了。
鬼知道刚才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反正就是把梁山伯平日里挂在嘴边的那些忠孝仁义之类的都砸出去。
总不能告诉朱明芳,自己是个女的吧?就那丫头的疯脾气,一会儿就会传得整个书院都知道,那自己还怎么呆?
朱姑娘,不是我要骗人,实在是无奈之举。
总要把书院的时间给混过去才行。
就为了我的爱情,牺牲了你的爱情吧!
反正你的爱情,本来就是错误的。
夕阳斜照,光从天际洒落人间,越过墙壁,小院儿里,王兰打了声哈欠,看着还在那里较劲儿的兄弟二人,无奈地努努嘴:“大嫂,我本来以为,大哥会比二哥稳重些的。”
何仪眨眨眼,耸耸肩,“怎么说呢,你大哥,一般时候比较稳重,小部分时候会这样,你二哥呢,是大部分时候这样,小部分时候更厉害。”
石桌两边,王玄之,王凝之,一脸正色,严肃认真。
“你输了。”王凝之嘴里叼着半块葡萄皮,总算是吐了出去。
“嗯,你确实有两下子。”王玄之遗憾地看着棋盘上最后孤单的几张牌,尤其是自己的一只小狗,还在被对方的狼追杀,颇为心疼。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夫君。”何仪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把手里的书稿叠了起来,塞进袖中,看得王凝之心疼不已。
没说的,这么自然,这么随意,那肯定是不打算和自己商量的。
“好,”王玄之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叫一个情意绵绵,只是回过头来,就没那么友善了:“把东西收拾好,跟我们去山长家里吃饭。”
这一路上,见到的学子不少,几乎人人都会过来跟王凝之打声招呼,顺便拜见一下王玄之。
兄弟二人,走在前头,都是面带微笑,彬彬有礼。
何仪则与王兰在后头跟着,聊得开心,说起书院里的趣事,王兰那是相当有研究的,不仅讲了些王凝之的事儿,还重点介绍了一下王蓝田的事情。
至于经过的学子们,王兰也都会在后头偷偷给何仪介绍着,不得不说,大多数学子,还是比较正常的。
除了荀巨伯。
别人看见王玄之今儿在,都会比较小心翼翼地保持形象,并不会像平时那样随意,只有他不同,过来揽着王凝之的肩膀,大大咧咧地打招呼:“凝之兄的大哥,你好啊!”
颇有种山寨老大见面的气势。
还没等王玄之想好该怎么回答,如何回礼的时候,荀巨伯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急忙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又抱了抱拳,总之,那是相当尴尬。
夜色起时,王迁之终于是心满意足,喝得微醺,看着王玄之,仿佛看见了王家的未来,那是一个不吝夸赞。
当然了,也重点教育了一下王凝之,希望他能少胡混,多多学习兄长才是。
瞧着王凝之一路送兄嫂去客房休息,王迁之抿了口茶,眼里的醉意渐渐消散,微微侧头,“夫人,你觉得伯远如何,这几年可有长进?”
“谦谦君子,不外如是。”山长夫人就坐在他旁边,闻言笑了笑,“沉稳有素,言语有礼,而且滴水不漏,王家有伯远在,总是不会行差走错的。”
“嗯,看来是逸少让伯远过来,封我的口了啊。”
“呵呵,谁让你这段时间,没少给王凝之造势,很多时候故意躲着要他去解决问题,逸少夫妻自然看得出你的用心。”
“罢了,既然王玄之行事沉稳,进退有据,逸少夫妇又看重他,想要守成,那便如此好了,总之是王家的事儿,我也尽了心,剩下的那就是人家爹娘给孩子的安排了。”
月光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