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我自己的感觉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神说过,我们再面对席晓明时,不会太过困难。我想,我们对他的间接攻击,也许有了抵御能力。&rdo;
&ldo;于是你指引莫云回到拆迁屋,并在墙上留下了血字,好让我回来找你们,再行解决所有事情。&rdo;
&ldo;血字?不,让莫云在幻觉中回到这里是水仙的主意,但我们并没有来得及留下任何记号。&rdo;胡同表示不解,接着又陈述着当时的情形,&ldo;莫云先我们来到这片屋子,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以当时的情形来看,我们还是希望他在清醒之前,暂时不要出现。&rdo;
我差点为自己的细心付出代价,若不是神的庇护,我差不多又一次掉进席晓明的挖好的陷阱之中。
&ldo;水仙锁的门么?&rdo;我关注着所有的细节。
&ldo;不错,&rdo;胡同点头道,&ldo;她一路上都很开心,说自己终于可以重新辨明所有的液体了。来到这里,她让我们休息,说你一定能找得到,然后就锁上门出去了。&rdo;说完,他向我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狭长的两条刀伤,表明自己在游戏中所能做的事情,已经很有限,除非,他能彻底了解几种迷幻效果的叠加反应。
&ldo;好的,我知道了。&rdo;我中止了和雾鬼的谈话,&ldo;你们愿意继续在这里缠绵,或者出去找席晓明,都可以。&rdo;说完,便要退出小屋,继续寻找莫云的下落。想来的确很有趣,在这片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我竟然要花大力气去找一个我同样再熟悉不过的人。
胡同也不再说话,只是把搂在席晓静肩上的手抱得进了些,闭上了眼睛。他的确是太累了,而且,也没有我对这个荒诞致命的游戏所抱的诉求。我在游戏中寻求创作,他,只是被迫地卷入到这不只会最终变换为什么样子的幻象中。胡同一直认为自己有能力独自对抗席晓明,但事实上,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两种力量对抗之后,就可以恢复所有人遭席晓明暗算后失去的技能。还有,除了我跟胡同之外的所有人,心底的潜在诉求会全面爆发,就连席晓静,也不例外,从她的眼神,我甚至可以看到对爱情的渴望,真是讽刺。
席晓明的身边的那个女人,被两种力量控制后,便诱发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愿望??摆脱席晓明的控制,结果引火自焚。
莫云遭受了双重效果,又回到了那些他一直对我隐藏不说的神秘可怕回忆中,而且甚至比以前每一次受到的煎熬还要强烈,才引发了自己过激的反应。
水仙则对自己重新得到了刁蛮任性的本钱而感到高兴无比,迫不及待地加入到席晓明的游戏当中,好找回任意妄为的快感。据我的估计,一旦剧情的发展不合她的胃口,无论面对的是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雾鬼和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装得太多,但始终是神留下的印记占据了上风,所以自始至终都能清醒对待周围事物。所以我们会接受各种幻象,心底最深的欲望,却还能隐忍不发。
小兰他们几个人,必定已经先于我们来到了游戏的转盘中,各自恢复了艺术创作的本能欲望。在心底互相把对方当作艺术材料的愿望变得不可抑制之前,他们必定躲开了其他人的实现,隐藏起来,等待着一切的到来。也许他们之前相处得久了,会有着深厚的情谊,但在这样的时候,面对任何一个邻居,都不该心存侥幸。
换句话说,现在处在这片破旧房群里的可爱邻居们,全都变回到了让拆迁屋外面的人们为之色变的纯粹艺术家,冷漠,内心充满亟待发泄的孤寂。
我来到屋外,锁上门,思索着莫云可能出现的地方。现在才是清晨,但我眼中的天色,竟一点点暗淡下来。过了不一会,我感到整个天空向头顶逼近下来。要塌了么?我笑笑,不以为意,我的身高很平庸,它就算真的陷下来,也会有其他人顶住的。
我不得不佩服席晓明的格调,死沉变换的拆迁屋,心潮涌动的艺术家,配上已经停止继续黑暗下去,看起来离我头顶只剩十几米的死灰色天空上,没有日月,也不见星光,只有漫步的乌云朝下窥探。
身边的拆迁屋,这时也已经开始变化起来,彻底地失去了任何有人生存在这里的痕迹,幻想中红黑相间的藤条,用我能清晰感受到的速度,开始在地表和墙面攀爬。本来就破旧的墙砖,也开始更加斑驳起来,这里,越来越像一个鬼镇,但又和那个已经消失的地下城堡有着相似之处。席晓明从哪里来,心中便对那里有着挥之不去的情结,内心越丰富的人,那样的情结便越深。
外面已经不会有人来到这里,从我踏进直通拆迁屋的青石小道开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个行人,席晓明不想别人来打扰他策划多年的大餐,是可以理解的,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也许,神在多年之后,还是低估了席晓明的力量,他的精神控制能力,已经远远超过在那慌乱的地底世界之时了。
天色越阴沉,我心中就越感到舒适不已,难道,这真是我想要的天地么?混乱的思绪交叉在一起,碰撞出小小的火花,我终于在火花中隐约见到莫云应该在的地方。
于是我边走边想。
他的思想受到三股力量的影响,包括以前留下的与席晓明的催眠制衡的那股神秘力量(我猜想,那样的力量,只可能来自于神的手迹,也许是他年轻时的某个时候留在世间的诅咒。),席晓明残留的暗示,以及雾鬼失散的强劲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