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侧了侧头,黑曜石般通透的眼眸闪动着几许莫名的情绪。
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赶走这个灵魂?
季家世代镇守边关,在朝中也是威望颇高。
曹仁礼见太子迟迟未回应,既没说话,也没开口让季澜起,不由不赞同的蹙了蹙眉头。
这是还没回宫,就开始捡起太子的架子,要给人下马威了?
曹仁礼的胸膛起伏几息,恨铁不成钢的抬眸瞥了眼太子,却发现太子压根没有看自己,视线也没落在少将军身上,而是目光怔怔的望着前面。
曹仁礼顺着太子的目光,转过身一瞧。那名身受重伤的男人抽疼的从马背上坠落,一朵娇艳的雪莲染上尘世的污血,却丝毫不损他骨子里的贵气。
即便是卑微的匍匐在地,那双眸依旧清明,甚至狭长的凤眼还稍稍往上挑着,一颦一笑,皆带着蛊惑。
曹仁礼愣了愣,又下意识的朝太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太子的目光始终锁在男人身上,神色复杂又犹豫,似是想对他说些什么,又顾念着场合不对,只好依依不舍的用目光描摹男人面部的轮廓。
燕昭该庆幸自己听不到曹仁礼的心声,不然一定会抽着嘴角,无奈的扶额,想告诉他不要脑补太多。
他只是惊讶于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的打量而已。
坊间对于南渝帝的传闻,可是有趣极了,其中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一条,便是“一人灭一国”。
据说,南渝帝不过是先帝宠幸的一个舞姬所生之子,这个舞姬还是北尧国献过去的。
后来,怀孕的舞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返回北尧,诞下南渝先帝的血脉后,将孩子丢弃在了狼窝里,便不知所踪。
可就这么一个被抛弃在狼窝里的孩子却没有被饥饿的狼咬死,而是被路过的商人捡了回去,十年后,更是在南渝先帝驾崩,众皇子纷纷出手争夺皇位之时,以一个强势的姿态,携了一支残兵败将,硬是攻破了皇城的宫门,最后屠尽所有皇室宗亲和所有不愿臣服的大臣,孤身一人坐上了南渝的皇位。
讲起这个故事的说书人,每到讲到这里时,都不由脊背发寒。
这是何等的残忍,而更加举国震惊的是,登基后
的新帝第一道命令便是宣布更改国姓,弃梁为萧,据说这是他母亲的姓氏。
皇城里流下的血直到三天三夜才被雨水冲刷干净,而那一场杀戮,让整个南渝的皇宫都变得空空荡荡,在无人气。
有传言说,南渝的皇帝是个疯子,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皇位,而是杀戮的快感,从他登基的那一天起就只上过一天的朝,多数时间,都是不知所踪,就连南渝的丞相想要联系他,都要辗转寻找许久。
燕昭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芙蓉糕,再没有将目光多放一眼在受伤的男人身上。
这么说来,外面那人极有可能真的是南渝皇帝,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还演了这么一出戏。
见太子陷入沉思,曹仁礼的面色终于变了,他想起太子曾经的“丰功伟绩”,不由用力咳嗽一声。
“殿下。”
曹仁礼提高了声音,成功拉回燕昭的注意。
“这位是季家的少将军,有劳少将军了。”
燕昭抬起头,轻飘飘的“嗯”了声,跟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