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么闹一通能不能找到。”顾蓝山拍了拍双手,抖落尘埃。
我懒得理他,只看着晏如。
顾蓝山又叹了口气,左右无事,脱了鞋一骨碌地爬上上铺。
窗外的风景一成不变,像一块虚假的幕布一样覆盖在窗口玻璃上,让人恨不得上去狠狠把它撕碎。
晏如忽然说:“刚刚谢谢你。”
我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没事,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抱团取暖。”
晏如说:“这也算是群体无意识,或许他们中也有很多人知道这样不对,可在群体的裹挟下又不得不这么做。”
群体无意识。
什么意思?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点头附和。
“其实刚才那样我还挺欣赏你的。”晏如顿了顿,又说,“但是确实侵犯了他的肖像权。”
我撇了撇嘴:“那头又老又胖的猪,有什么好拍的?就算要拍,我也是拍你这样的吧。”
我说完,把手机相册翻出来给晏如。里面什么视频都没有,更别说那个姓孙的老男人了。
晏如眉头下意识一动,看向我时,眼睛里全是笑意。
“你骗他的?”
我理所当然:“我摆摆样子,他就怂了。我拍他还嫌浪费存储空间。”
晏如闻言,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深邃的眉眼弯起,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原本略显冷峻的面容顿时柔和起来,如东风拂破碎冰,看得人心头酥麻。
这还是我认识晏如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好像一瞬间放下了防备,露出些许轻松的模样。
我又想起了我的那个猜测,心头骚动,忍不住唤道:“晏如。”
“嗯?”他认真地看向我,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面庞。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着低声说:“你是不是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编织袋里是女装?”
晏如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睛紧紧地锁在我的脸上,似乎是想要从我任何一个表情中捕捉到善意或恶意的讯号。
我摆出诚恳的姿态。
空气凝滞,四周的喧嚣骤然褪去,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答案。
“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印证了我所有的猜想。
不知为什么,我从心底里滋生出一种隐秘的难言的窃喜。无法阻止,又无从说起,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晏如的失忆而感到高兴。
这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无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