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请你谅解一下。硬卧车厢从昨晚九点到今晨五点一直都是封锁状态,所以……”
所以那个偷了东西的贼还在我们车厢。
我上前去,灰衣男乘务也认出了我,一脸歉意地笑了笑。
我说:“这走道两边都有监控啊,你们调监控不就可以看到是谁不对劲了吗?”
硬卧车厢的两端,分别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可以监视过道的情况。
男乘务为难地说:“因为列车昨天供电系统出了些事故,等电力恢复的时候,为了减轻列车的供电负荷……我们断了每节车厢一个监控,而事发地点在另一个监控的盲区。”
哎,这叫什么事?
我要是出去投诉,保准他们统统丢了饭碗下岗。
如果没有出事也就罢了,可现在却这么倒霉,正正出了问题。
我对那个肌肉上铺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少给他们添麻烦了。”
男乘务立刻对我感激地笑了笑。
“之后铁路肯定会对乘客们有补偿的,我现在就是专门服务二车厢,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谁需要补偿了?”肌肉上铺撇撇嘴,还是选择了妥协,不太乐意地往回走。
男乘务明显松了一口气,就差对我鞠躬敬礼了:“太感谢你了,乘客!还是你讲道理啊!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的,等不到警察,我们也不能轻易把小偷放走啊。”
“好说好说!”我靠在火车的车壁上,“你们也不容易。你说你现在专门服务我们车厢,肯定咱们得常见面。你怎么称呼呢?总感觉叫服务员或者乘务怪怪的。”
“许黯然,黯然销魂的黯然。”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黑暗的暗?”
“不不不!”许黯然连忙用手指在空中比划比划,写了个什么字。
实际上我没有看清,也并不关心。谁会关心一个乘务员的名字怎么写?
“哦!好的,真是一个好名字!”我笑着说,“我叫秦月章,你也可以不用叫我乘客了。”
许黯然连连点头。
我想了想,问:“你知道我们车厢到底是丢了什么吗?搞得这么大阵仗?整节车的人不准走动。”
许黯然说:“这个是乘客的隐私,我们不能随意透露。”
“那是谁丢了东西?”
“这个我们也不能随意透露。”
无聊。
我遗憾地说:“好吧,我也理解你们,肯定也配合你们工作。我先回去了。哦,对了!不是说有补偿吗?那我们三餐问题……”
许黯然抖了抖灰色的风衣,立刻说:“这个你放心,列车长已经交代过了,肯定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我友好地对着许黯然抬手示意,然后回到了我的床位。
肌肉上铺很郁闷地坐在硬卧车厢靠车壁设置的翻转座椅上。那座位很小,他缩在那里颇有些可怜。但火车硬卧的上铺空间狭窄,他在上面会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瞥着我和晏如的下铺,眼里全是羡慕。
“也不知道到底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对晏如说道,“我刚刚问了那个乘务员,他啥都不说。”
晏如倒是很平静:“等找到了东西或者抓到小偷就好了,不用急。”
我还没说话,肌肉上铺便先开口了:“我什么车没坐过?就这小破火车事多。”
我问:“你经常坐这条线路?”
“我们公司经常出差,我两头跑。要不是这次赶得急,我才不坐火车呢。”肌肉上铺挠挠头,“而且都这么久了,不见人来搜查,也不见车开动,到底算个什么事?不是耽误我们吗!”
晏如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搜查车厢的。可能列车那边在申请搜查令,没有批准就擅自搜查,是侵犯民众隐私权。”
我不由得对这个小摊贩刮目相看:“你厉害,还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