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战马,是穆勒送给桓儿的,他是挑了最好的马,想他在路程上省些力。
她不知该说是上天安排的阴差阳错也好,还是说沈邵太过心细也罢,她终究还是避无可避。
“那匹马是桓儿用茶叶从突厥人手里换的。”
私用战马是死罪,永嘉怕沈邵怀疑到陆翊头上,他如今本就对陆翊起了杀心,她不能给陆翊再多填把柄罪名在沈邵手里。
永嘉一开口,沈邵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口上什么都没说,他也计算过时间,那时候,陆翊未必有能力将手伸到西疆那么远,可无论如何,他回到西疆后,在明知永嘉在此,却不上报,甚至极力隐瞒。
永嘉或许不知道,可他是男人,他太清楚陆翊安得是什么心思。
永嘉即便替陆翊辩解,也未将实情告诉沈邵,茶马镇也好,穆勒也好,都是她逃离沈邵的后路。
她已不想与沈邵再无用辩解下去了,她逃过一次,还可以逃第二次,天涯海角,哪怕沈邵是皇帝,她不信她便没有活路可走。
她如今要想办法让沈邵先放了桓儿,姜尚宫和陆翊,想办法让他放松警惕,他如今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他是大魏的皇帝,他就算任性到极致,背后总有江山催着他,他总有没有耐心那日,他总有等不下那日,便是大家一起靠下去,他也总会是第一个撑不住的,只要他稍有松懈,只要他露出破绽,她便带着一家人逃跑。
永嘉想过,要是她再回到宫里,做沈邵的笼中雀,她宁愿死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
辘辘的车轮声止住,马车在湘山别苑外停下,永嘉第一个推开车门想要下去,可她才身子一动,便被沈邵从旁拉住,他将她拉入怀中,抱起来。
第100章沈邵留给她唯一的路
沈邵抱着永嘉下了马车,又一路稳稳的推门走入院中,待到石桌前,他才肯将她放到地上,又想扶着她落座。
永嘉抚开沈邵伸来的手。
沈邵看着永嘉排斥的举动,喉结暗暗滚动,他向她解释:“你脚上的伤,何院首叮嘱要少走路。”
永嘉闻言未做回答,她看着把守在各个屋门口的侍卫,对沈邵道:“你先将桓儿他们放了,他们又不是犯人。”
沈邵听了,便挥手,让门前的侍卫将锁打开,全部退下。
关着沈桓的屋门率先被踢开,沈桓头一个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他身后跟着姜尚宫。
沈桓正想大骂侍卫,忽然目光触及到院中站着的永嘉和沈邵,他立即快步上前,拉住永嘉的手腕,将她藏到身后,他挡在沈邵和永嘉中间,满眼怒色的瞪看沈邵。
沈邵瞧着沈桓这一系列的举动,并未开口,一旁偏房的门也‘吱呀’一声被人慢慢打开,沈邵闻声看去,目光触到走出来的陆翊,不禁眯眸。
沈桓看了眼也被放出来的陆翊,随后又转头看向沈邵,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沈邵看着沈桓,神色不定,他只冷淡开口:“琅琊的账,朕还没与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