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翻个身,不耐烦:“什么声音都没。快睡。”林母仔细的听,觉得不对。又把丈夫推醒:“真的有声音。不会遭贼吧?”林父起身,也仔细的听。确实听到了声音,和林母相视一眼,披了件衣服走出去。两人循着声音走到厨房,看见冰箱门大开着,走过去一看,同时发出惊呼。只见冰箱门那儿坐着他们的女儿林小薇,此时正啃着生猪肉,满嘴鲜血,满脸满足。那模样,跟饿鬼似的。最为可怕的是林小薇的样貌,瘦得只剩皮包骨。不是形容词,是真的这剩下一层皮、一层骨,半点儿肉都没有。林母受不了的发出尖叫,然后昏厥。黄璨刚参加完酒会,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打开门,玄关处微暖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同时照亮了一地的狼藉。望着地上散乱一地的衣服裤子,还有女性的bra。黄璨只觉一阵寒冷冲上脑门,本该被酒精侵蚀的脑袋瞬间清醒。她慢慢向前走,往她的卧室走。越走就越能清晰的听到暧昧情动的呻吟声。推开卧室门,冷漠的看着大床里翻滚的男女,白花花的肉体死一般的纠缠,此时此刻,恶心到极点。黄璨冷静的到浴室,盛了一盆冷水,再走回去当头当脑的把那对野鸳鸯浇个透彻。然后又把尖叫的两人赶了出去,两人裸着。其中一个是她男朋友。她不过出差两天,回来就见到这‘惊喜’。黄璨那出轨的男友在外头起先是求饶后来是破口大骂,把整层楼的居民都引了出来,看这对光溜溜的男女。黄璨直接拨打电话给物业,把那对狗男女全都拖走。灯光还亮着,偌大的公寓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情爱过后的味道,黄璨只觉恶心欲吐,冲进卧室将床套被单等物全扔进垃圾桶,然后痛苦的拉出酒柜里的酒喝。又想叫朋友来陪着自己,打开手机通讯录却发现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来陪着自己。黄璨又哭又笑的盯着手机通讯录,颤抖着点开一个人的号码等待接通。手机那端一直响着平板冷漠的声音,嘟嘟的声音。然后是冷漠毫无感情的“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啊,忘了。没这个人了。”黄璨打了个酒嗝,扔下手机。本该关掉的手机在暗了几秒之后突然亮起,免提被按下。房间内静了一瞬,然后是温柔的男音响起:“小璨,在吗?”黄璨猛然抬起头,盯着手机,脸上满是惊恐。“小璨,我很想你。”黄璨尖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被扔出去但没有被关,所以还在通话,这时声音换了,从温柔的男音变成了活泼的女音:“璨璨,你在吗?”“璨璨,我很想你啊。”黄璨的脸狰狞扭曲了一瞬,起身抓起手机瞪着它。上面没有显示名字也没有显示来电号码,很明显是个诡异的来电。“谁在捉弄我?我知道,都想要我的钱!都想要我的命!都想要背叛我!我先杀了你们,先杀了你们……”这时,声音变成了两个苍老的声音:“囡囡,你在吗?”“囡囡,我们很想你啊。”黄璨狰狞的脸僵住了:“爸爸……妈妈?”“囡囡,你在吗?”黄璨重新狠戾狰狞起来,喃喃自语:“别怪我,别怪我,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的……”她抓着手机颤颤巍巍的开门,神情有些疯癫,按下楼梯,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茅九正好带着小山回来,电梯门开了,正要走进去迎面就被个女人狠狠的撞了开。被撞开之后那个女人也没有说半句道歉,甚至是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径直离开。小山不悦:“什么人呀。”回头又问茅九:“九哥,没事吧?”茅九摇头,盯着那个离开的女人一脸若有所思。一旁跟着他们一块儿上楼的还有几个住户,瞧见这事儿便有些好心的提醒:“她是十层的住户,挺厉害的女人。姓黄,海药集团的总经理。一个外地来的女人能在帝都打拼到这地位,还这么年轻,非常厉害了。”小山说:“那关我们什么事儿?撞到人就可以不道歉?”那人继续说道:“撞到人是要道歉,不过失恋的女人可以允许不道歉。”闻言,小山闭嘴。失恋的人是最大的,大家都明白的道理。茅九倒是有些好奇,就问:“怎么回事儿?”小山从来不知道茅九还会对这类八卦事件好奇。那人见有人问,便八卦道:“你们见过有人三天两头被男友戴绿帽吗?没见过吧。刚才那女人,在我们十层是出了名的,头顶青青草原。在这儿住了不到一年,连续被五任男友劈腿,交往最长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就被劈腿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诅咒,啧啧。”小山有些惊奇:“该不会真中了什么诅咒吧?”茅九:“想多了。”出了电梯,小山问茅九:“九哥,是不是那女人有什么问题?”小山跟茅九相处久了,多少知道他的性格。茅九对这些八卦从来不感兴趣,突然间发问要么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要么是那女人有问题。茅九说:“那女人身上有鬼气。”孝顺“鬼气?”“被鬼缠。”小山说:“不救她吗?”茅九说:“再看看吧。”那个女人身上有鬼气,却不知因何原因,鬼气伤害不了她。似乎是她身上有某种东西保护了她,阻隔鬼气对她的伤害。茅九也就是能感觉到鬼气罢了。而且经上次火车事件以及这次尸蛊事件他觉得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人被鬼缠,除了鬼作恶,还有可能是人作恶。所以遇到这些事情,茅九变得更加谨慎。天师驱邪除魔本为天职,但更要注意不能助纣为虐。有时候不分青红皂白驱邪,反倒是救了恶人一命,坏了别人的因果报应,罪责是会降临到天师的头上的。茅九扫了一眼小山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觉得他似乎变了。以前的小山安静,且有些冷漠,也有些自卑和不安。但现在的小山感情丰富了些,还学会思考——这话的意思不是说以前的小山就不懂得思考,而是以前的小山有些冷漠,对其他事不关心,不放在心上自然就不会思考。而今小山对于一些反常的事情会关注也会思考反常的根由,难道是跟在钱队那儿学来的?茅九说:“小山,你喜欢刑侦吗?”小山愣住,似乎没明白过来茅九要说什么。茅九:“九哥换个说法吧——小山,你想要成为钱队那样的人吗?想要跟在他身边吗?”小山低头,沉默着不说话。两人静静的走回公寓,在开门的时候茅九才听见小山低声的说道:“不想要。”茅九按密码的手一顿,回头看小山。小山虽极力表示淡漠和不在乎,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过。茅九叹口气:“小山是担心盲婆没人照顾吧。”小山一怔,随即否认:“没有。我就是不想要。”茅九说:“小山,钱队没教你如果撒谎最好不要目光闪烁吗?”按下密码——陆六给了他密码,前段时间还说要把他的指纹录进去,这样以后出入只需要按指纹就可以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录入指纹,陆六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只知接通电话的时候神色挺凝重的。之后就有两天没见面也没回来。茅九不担心陆六,那人很强也很神秘,手里不知握了多少张底牌。他自然是不担心的,两天来也悠哉悠哉的,就带着小山逛帝都。顺道用这两天时间寻摸着留下来的理由。正好这会儿看小山有心事,就涨了些热情打算治愈少年人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