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甲王举杯共饮,重新落座之后又望向了承铭的位置。
他身后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举手投足颇有些贵气——高谷说那人名叫樊於洲。另一个他就认识了,是昆仑山的那个号称能起死回生的小老板。
这纸条上点名要保的就是他。
鳞甲王不由露出戏谑的笑意。
百肢王也在望着那里。
他对身边的石崇灿示意,石崇灿便端着酒杯绕了过去,先向承铭敬酒,再去和樊於洲打招呼。
以石崇灿的陆军统帅身份,跟承铭本该同起同坐,但六王联治只不过是名义上好听,实际却是以慧人族为尊,那么慧人族的中央军主帅就平白高出他一头了。
因而他主动和一个副将打招呼,算足够客气,而对方的态度不冷不热,也无可厚非。
樊於洲起身同他碰杯,他再添一杯要同小老板碰,却被樊於洲给挡了。
之后他添第三杯,心想樊於洲不好再挡吧,结果是承铭亲自来挡。
他笑着回到了百肢王身后,对百肢王汇报这一情况。
百肢王没表态,脸色被罩袍遮掩,唯有一双骨节泛白的手暴露了内心的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百肢王说:“去告诉鳞甲王,樊於洲就是穆昭渊,叫他沉住气。”
石崇灿讶然,“陛下确定?”
百肢王点了点头。
百肢王观察着,接着道:“上回从王宫里劫走容昔的那个夜行者也是他假扮的,你看他的手。”
石崇灿不明白,“手怎么了?”
百肢王说:“易容术和缩骨功可以改变他的形貌,却不能细致到把手的形状大小也一并改了。上回孤将装有金雕小狼的匣子交给他,他执匣的手就和现在执杯的手一模一样。”
说罢,百肢王亲自端着酒杯朝承铭走了过去,与他对饮。
场面话说完,百肢王便询问承铭身后的将军是谁,夸耀了一番好气度。
承铭这时候该把副将拎出来介绍,但他没有,只是客套地回答了问题。
维护之意明显,敲定了百肢王的猜测。
百肢王走到了后座,冲樊於洲礼貌一笑,转向另一人时眼神就变得幽暗深邃许多,仿佛有千言万语都盛在了其中。
然而一道阴影斜插过来,樊於洲的笑容带着危险,“百肢王陛下,内子怕生,扫了陛下的雅兴就不好了。”
百肢王勉力压制着怒意,“内子?”
樊於洲长眉一挑,沉沉道:“怎么,陛下很喜欢演戏?可别说你看不出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