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回到昆仑大街,全人杂货铺竟然还亮着灯,东哥儿正坐在门口发呆,目光遥远,不知道在看什么。
二宝大喊一声:“东哥儿,你老板回来啦!”
东哥儿恍然一惊,看清楚二宝时眼眶就红了,“老板,天哪老板,你真的回来了!”
好几天没见,想来东哥儿担心坏了,二宝决定先向他表示友好。只是小嘴还没凑上去,就被一只大手给截胡了。
这大手的主人相当无情,盖着他的脸就把人给夹到了胳膊肘下,还朝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
一家团聚,喜乐融融。为了庆祝二宝回家,他们去了酒楼下馆子,各自讲述这几天的遭遇。
原来东哥儿生怕别人猜疑,每天还是按时营业,晚上甚至会多留一会儿。
他已经将签捐的流程熟练掌握,没有老板在,竟也独自签了五六份协议。
要是有人来问诊,就先登记预约,说老板回来之后按预约顺序接诊。
二宝一直很信赖东哥儿的能力,这番更是被他的不离不弃感动,没叫人劝就自饮了三杯,敬东哥儿忠心也敬自己眼光好。
东哥儿听了他在鳞甲族的际遇,把那个狗太子骂翻了祖宗十八代,还想再问问鳞甲族的王宫什么样,鳞甲王什么样,可惜二宝已经醉了,迷迷瞪瞪不知所云。
落进一人怀里,二宝被带回了南溪村。
老黄牛一直照顾着家里,忙里忙外倒是比从前勤快了许多,见二宝回来,老泪纵横,激动得烟杆儿都掉了。
但二宝实在迷糊,就拍拍牛头叫它先和松鼠叙旧去,别的留到明天再说。
闩上房门,藏弓开始替二宝解腰带。
二宝软软地抓住他的手腕,问道:“你,又干什么?”
藏弓说:“我给你打了一桶热水,洗洗澡再睡。”
二宝闭着眼睛,“不洗,不想动。”
藏弓温柔地笑,“车马劳顿,不洗怎么行,这身衣裳我看着也碍眼,换上你自己的吧。”
素锦五重被狗太子撕坏了,在客栈里时藏弓就给二宝换了一身新的,但终归是鳞甲族的衣饰风格,总叫藏弓想起不快的经历。
二宝也不再挣扎,嘟哝了几句,由着大手将他剥了个干净。之后身子轻飘飘的,被人抱着放进了浴桶里。水温正好,一寸一寸舒缓了筋骨,浑身上下连毛孔都叹着舒坦。
“二宝……”
“嗯……”
奇怪的是,这一声呼唤之后就没了动静,二宝的意识仿佛也在热汤里遨游,想追寻那一声吟哦,却怎么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