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于是答应了一声,答道:“官爷,又见面了,不好意思啊,老是麻烦你们奔走呢。不过刘郎是在诬陷我,我今天哪里也没去,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刘郎吼道:“你胡说!是你把我打昏了头,然后割了我的肾,留信说十二时辰之后去松柏园的大松树下等着,还要把二百两银子吊上树。现在银子不见了,你还不承认?”
二宝说:“我看你头上也没伤啊。”
刘郎说:“这不就是你最擅长的把戏么!本来有血的,雨太大,把血冲干净了,要不然也由不得你狡辩!”
二宝说:“那现在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咯?”
刘郎和官兵大眼瞪小眼,官兵便替他说了一句:“血倒是有,来衙门的时候脑壳上还沾着不少,但伤口……”
刘郎小声说:“官爷,真有伤,就是莫名其妙没了我才敢笃定是这家子干的好事。”
二宝问道:“那银子不见的时候你没在场吗?”
刘郎说:“我当然在场!”
二宝说:“在场就该看到拿银子的人了呀,你确定是我吗?”
刘郎滞了一瞬,考虑如果说“不是你就是你家伙计”,那只能证明自己没看清楚,于是笃定道:“就是你,就穿这身衣服!”
“呵,可笑啊可笑,满口胡言。”刘郎刚一闭嘴,王老板就接了这么一句。
二宝说:“官爷明察,我今天下午一直都在铺子里,王老板可以作证的。”
王老板不假思索就为二宝作了证。别说他本人在这儿,就算不在这儿,不知道二宝下午干了些什么,冲着刘郎这种人品他也会站在二宝一方。
官兵跟王老板再三确认,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刘郎心急,四下匆匆扫了几眼就说道:“是他家伙计,是那个大高个儿!”
二宝颇觉无奈,火头军在不在他还是知道的,便十分不想理会刘郎。王老板于是又接话道:“刚刚谁在叨叨说是二宝兄弟干的,还穿这身衣裳什么的,这么快就反口了?待会儿是不是要说我也是勒索犯的一员,把我也抓起来?”
刘郎说:“大舅哥,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我跟你妹妹虽然还没成亲,但早已经私定终身了,你……”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王老板唯二两次的爆粗口,全挨姓刘的领去了。
不过刘郎现在也不怯他了,矢口咬定就是二宝家的伙计干的,要求官兵把人给挖出来。
没等二宝答应,王老板先向后院招呼了:“藏弓兄弟,你快出来看看吧,有人上门诬赖你来了!”
“哟,刮风又下雨的,诬赖人也不选个好天气?”藏弓说着打开了后院的门,闲庭信步翩翩而来,神情举止是一贯的洒脱不羁。
这怎么可能?
刘郎一下乱了阵脚。
官兵这时也不高兴了,纷纷看向刘郎,要他解释的意思很明显。
“我,我没撒谎,没诬赖他们,”刘郎眼珠乱转,霎时又想出一个关键点,急忙道,“对了,他们在信封里夹了镇定剂!整条街上只他这个杂货铺能给人换器官,除了他们,谁还敢承诺喝了药水之后就把肾给我装回来?”
藏弓说:“你可真够无理取闹的。行,既然说是镇定剂,在哪儿呢,拿出来瞧瞧。”
刘郎上上下下就是一番摸索,摸出一个空的琉璃小瓶子,怕被抢似的,呈给官兵看时还握得铁紧,“官爷,就是这个,我去医馆找大夫查过的,是镇定剂无疑。”
藏弓只随意瞥了一眼,说道:“怎么是个空瓶子,药水呢?”
刘郎说:“当然是给倒了,你真以为我那么傻,会喝下它?”
藏弓笑了起来,“好吧,你说是镇定剂就是镇定剂,你说是除草剂也行,反正瓶子已经空了。”
这是什么意思,傻子也听得出来。官兵们自然不买刘郎的账,问他为什么私自倒掉药水,是不是在撒谎。刘郎想从瓶子上找蛛丝马迹,结果瓶子也不是全人杂货铺专用,药铺和医馆都有售卖。
他像热锅蚂蚁似地原地打转,舌头也打结,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明证。
王老板见状,心中闷气总算纾解了一些,嘲讽地道:“编不出来了?得亏我今天在这儿,要不然你还指不定怎么诬陷别人。是不是瞧二宝兄弟最近多灾多难,你也想浑水摸鱼捞几个好处?”
刘郎变得暴躁起来,驳斥道:“我没撒谎就是没撒谎!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妹妹刚卖了自己的肾,就有人来割我的肾,你妹妹卖了二百两银子,勒索我的数额就也是二百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你妹妹跟全人杂货铺合起伙来坑我,她自己吃了亏就看不得别人好过!”
刘郎说着就要解裤带,却被一拳放倒。放倒他的又是王老板。这位气急败坏的兄长第三次爆粗口,并再次被官兵阻拦了下来。气氛焦灼,剑拔弩张。
藏弓挡在二宝面前,伸出一臂护住二宝,下巴微抬,问刘郎:“这是要做什么,当众耍流氓?”
刘郎捂着被打痛的脸,勉强定住视线,答道:“我肚子上有伤疤,可以证明我没说谎。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只有全人杂货铺的老板有这种手艺,我缺了一颗肾还能行动自如,这就是证据!”
此时他已经把裤带解开了,一手把着裤子,一手掀开衣摆,又长又宽的一块纱布便同他肚皮一起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