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倒没什么,而且认真地说,今晚对凶手也好,对我们也好,弄不好是一场最终的决斗。我不怕被他打伤或者打死,只要我能用子弹把他也击毙,那就足够了。可王根生听完反应很大,也特别怪。
其实他纯属被吓坏了,&ldo;哎哟&rdo;一声捂着肚子,在车里哼哼唧唧说:&ldo;头儿,我好像吃坏肚子了。&rdo;他真是个蛋包,但我们也不能说他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重案刑警的,王根生这脾气属性,也就当个文员还行。刘千手强调让他忍忍,等回警局后,厕所随便他用。
杜兴把车开得飞快。我发现这杜大油发起狠来可不是一般的狠,这里是市区,不管现在是不是晚间,他竟把车开到160迈。我不知道刘千手和王根生的感受,反正下车时,我眼神有点儿呆,心里就跟灌了一瓢海水似的,飘飘悠悠的。
杜兴没进警局,他现在身份还没定,不方便进去。王根生故意拖沓,只有我和刘千手玩命地往楼上跑。我是奔着枪库去的,刘千手则去办公室看看,想再找几个帮手。我算服了一探组,余兆轩下班休息了,但还有两个警察在审讯室里,对着胖爷们儿进行盘问。
那胖爷们儿连续被问了这么久,估计嗓子哑得都不能说话了。刘千手没给面子,一手推开审讯室的门,把那俩警员抓了壮丁。这么一来,我们就有五个人了,一起上山警力方面倒挺充足。
还是杜兴开车,刘千手坐在前面,我们仨挤在后面。我领教过杜兴的车技,现在见怪不怪,可那俩一探组的警员不行,看着车飞一般的速度,都不时地擦汗。
在路上,刘千手就跟我们说起注意事项来,这次面对的凶手异常狡猾,而且身手高强,会飞石子的绝技,我们一会儿行动时,一定要两两一组。只要有两支枪一同指着凶手,他飞石子再快,我们也能有人开出一枪去。我和一探组的警员连连点头,杜兴倒是一耸肩对此不以为然。
普陀山离市里不近,正常来说,我们开车少说要用一个多钟头,但杜兴只用半个钟头就赶到了。
这里荒废已久,山路崎岖,路上还多是石子。刘千手盯着山路看了看,问杜兴:&ldo;咋样?能不能开上去。&rdo;杜兴回答得很直接,哼了一声一踩油门。我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这次爬山路,我算遭了老大罪。
他们俩颠簸难受的同时,至少还能抓着车门借力,我两头都不靠,整个人一直颠着就没停下来。
刚开始上山,杜兴还不怎么熟悉,车开得慢,后来他又野上了,把车不断提速。刘千手被颠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但他还时不时跟我们强调:&ldo;都……都看着点儿……四啊……四周。&rdo;
我们各自找个方向看着。突然间,杜兴来了一个急刹车。我们谁都没防备,我们仨坐在后排还好说,至少有前排椅子挡着,刘千手可就点背了,他整个人奔着前面冲了出去,整张脸全都贴在挡风玻璃上了。
现在就是外面没人,不然找个相机从外面拍下来,刘千手当时的面部表情肯定很搞笑。刘千手哼哼唧唧坐了回来,一边使劲儿搓着脸一边对杜兴吼道:&ldo;枪狼,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是不是这几年没玩儿车,把车技都忘光了?&rdo;
杜兴没理会刘千手,从车座底下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路旁一棵树上照去。我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也顺带看一眼。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棵人腰粗细的树上,刻着一个十字架,而且细看一下,这十字架还往左偏了一些。
我哪会不明白,凶手提前来了,还耀武扬威地给了我们一个提示。另外那两个警员有些慌神,都把枪拿出来握在手里。但刘千手是探长,我们谁也不敢贸然行动,全望向他。这一晚上,我们被凶手耍了好几次。
刘千手盯着十字架,气得直搓脑袋,本来他那鸟窝头就乱,现在这么一弄更不成样子。他想了想说:&ldo;都别慌,先上山救人要紧。&rdo;
杜兴仍那么直接,刘千手话一说完,他吱一声就把车开出去了。刘千手还让我们把车窗都摇下来,枪上膛,只要沿路发现凶手,别管那么多,开枪就是。本来只是个刻在树干上的十字架,却把我们一车人弄得紧张兮兮的。
我没掐时间,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杜兴吼了一句&ldo;坐好&rdo;,又来了一个急刹车。这次我们有准备,所以没刚才那么惨。刘千手扭头问杜兴怎么了。杜兴把车倒回去一段,指着一棵树说:&ldo;你们看看吧。&rdo;
我发现这棵树上也有十字架,尤其望着这棵树连带着周围环境,我有种怪怪的感觉。有个一探组的警员发表了看法,他说:&ldo;凶手什么意思?难道在给我们指路吗?&rdo;
&ldo;狗屁!&rdo;刘千手是真不客气,一点儿不给面子地反驳一句,又对着那十字架吼道,&ldo;你们好好看看,不觉得这里咱们来过吗?&rdo;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心里为什么会怪,刘头儿说的没错,这里我们确实来过,就是刚才发现十字架的地方。现在天黑,再加上山上没什么标志性建筑,看哪儿都差不多,这才让我们差点儿犯迷糊。
刘千手带头下车,大步走到树旁边,我们其他人陆续围了过去。倒不是我们想吓唬自己,普陀山本来就有鬼庙,我们半夜上山,莫非真的遇到了鬼打墙?而且这鬼打墙来得也操蛋,现在正是救人的关键时刻,它却要掺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