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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该怎么办?&rdo;殷玲的声音破碎地不成样子,哭不哭笑不笑的模样有些失控。
她强装了这么久,隐藏的伤都被大剌剌地挑了出来。
她一阵低笑,眼睛死死盯着小黑,不停地质问:&ldo;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do;
白莫偏过头,不忍心再看不下去。怪不得,顾华迟迟未离去。若是殷玲真像她表现的那样洒脱了,顾华又怎会愿意再次让她忆起他而难过。
外人看见殷玲在笑,只有顾华看见殷玲在哭。
&ldo;他还在。&rdo;小黑望着殷玲,语气低沉暗哑,瞳仁开始起了变化渐渐化成一条竖线,在夜中看起来诡谲难辨。
殷玲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的骇然之色难掩。
她张了张嘴唇,语气有些颤栗,&ldo;你是说,顾华,顾华他……&rdo;
看见这样诡异的画面,她竟然没有问小黑是何物,她只是一心地想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小黑的眼睛沉若深渊,他盯着殷玲的身后,说话的声音飘渺虚无,&ldo;宿愿未满不得离,困住自己的,何止活着的你。&rdo;
白莫坐在小黑的身后,她一偏头就可以看见小黑的侧脸,吊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隐出一片阴影。
她又望向那边的殷玲,殷玲一副如受重击的模样,脸上苍白一片,眼睛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指尖,不复初次看见她时的温柔娴静。
活着的人,觉得亡者洒脱,一了百了。
现实呢?
死去的灵魂飘荡在生者身边,看着自己的过错给生者留下的煎熬,为难的为难,折磨的折磨。
生死都常戚戚。
白莫知道,顾华他,此时一定在殷玲的身边。看着她逞强,看着她难过。
自己束手无策。
可是,这结果能怪顾华吗?
有的人,活着不如死。
心理上的疾病来势汹汹,势不可当,它来时,连呼吸都是多余。
这怕是,顾华有了殷玲的生命中,唯一一次不顾殷玲的自我放纵。
白莫脸上的表情晦暗莫名,她想,要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白莫深吸了口气,赶走心底隐隐的恐惧。
她想,小黑不是人类,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ldo;顾华的心愿是什么?希望我快点忘记他,找到另一个人代替他?&rdo;那边,殷玲稍微调整了情绪,说话间,眼里静的像一滩死水。
&ldo;我说过,他还在。&rdo;小黑看见殷玲,竖线瞳仁越发犀利。
殷玲一愣,笑了起来,&ldo;是啊,怎么不是呢?&rdo;她笑着,眼里没有一丝喜悦,像是在自言自语,&ldo;明明上次他还让你带我去看了。&rdo;
殷玲突然站起来,抓起台上的包,对着两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ldo;抱歉,我去下洗手间。&rdo;
她走得很是镇定,仿佛刚才那个声嘶力竭的人不是她。白莫一直看着她转进了洗手间,才收回目光。
小黑挨着她,殷玲不在,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那方。
白莫心里咯噔一下,她想,顾华是在那里。
她安静地坐着,没有打扰他。
巫许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洁白的餐布擦拭高酒杯,他察觉到白莫看了过来,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白莫回了一个笑,想到了那天落荒而逃的韩淼,顿觉烦心的事情好像接二连三地都来了。
殷玲没有呆多久,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她补了一层淡妆,气色好了很多,只是眼睛还有些微微红肿。
她坐到两人身边,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端起酒杯小小地喝了口酒,低声呢喃道,&ldo;酒都不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