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桔有点不明白:我不喊他怎么道歉?
他不用道歉,打人的事我来处理。
梁桔立即抽出胳膊,不可置信道:我让你过来是带他一块道歉的,没让你替他收拾摊子。
办公室里坐着的老师都往门口张望,吴霦瞧着隐约被气红脸的梁桔解释:他如果有错我一定让他道歉。
他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打人?
正这时,徐艳的声音又响起:梁老师,是不是秦铭家长来了?
梁桔还没回应,吴霦已经走了进去,打眼就望见被那个秦铭打得挂彩的男学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人走到徐艳桌边。
徐艳没瞧见秦铭,往后扫了几眼问梁桔:梁老师,你班上的秦铭呢?
梁桔遂快步走来,解释:徐老师,这是秦铭的舅舅,秦铭他
吴霦立马打断:他要上课,有任何事找我。
徐艳打量这突然冒出来的高大青年,瞬间刹了她不少士气,转眼质问梁桔:梁老师,你不是说好带学生过来跟我学生道歉的吗?
梁桔语塞,她根本没料到吴霦会来这套,又听他用毫无商量地语气说道:我是过来和解的。
徐艳一愣:道歉都没有怎么和解?你看看你外甥给我学生打的,这都第四天淤青还没消。谁家孩子不心疼,他父母也发话了,只要秦铭肯道歉,不追究其他责任。
罗昊的腰杆挺得笔直,但吴霦投来直视的目光时,他心虚地移开了,乖乖听从徐艳的安排。
吴霦很直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到罗昊跟前:这里是赔偿的医药费,你看看够不够?
徐艳立马把信封推了回去:梁老师,你学生家长怎么回事?
吴霦盯着罗昊的眼睛,把信封再一次推给他:你们之间的矛盾,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他把你打成这样,医药费必须赔偿给你。希望你收下以后和秦铭的矛盾就此为止。
罗昊不禁咽了一声口水,他的确没底气要一个实在的道歉,若不是他抓住秦铭好面子不愿说出理由,他也不会这样理直气壮。
梁桔听到现在,内心已然窝了一团火,但她没有插手的权利,只能眼睁睁看着吴霦用他自己最习以为常的方式进行调和。
徐艳:你这不是威胁人吗?
吴霦言辞凿凿:我是在跟他商量,你不妨听听的他的意愿?
罗昊不会傻到抹黑自己的形象,眼下的和解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收益。扭头看着一脸正气的徐艳的说道:徐老师,我不需要秦铭道歉了。
徐艳不敢相信,支持他:你别怕被威胁,老师会给你做主的。
罗昊还是摇摇头:老师,这就是一件碰擦引起的小事,我也不想再追究,接受和解。
徐艳生平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赤裸的威胁,望着这叠厚厚的信封,她无可奈何,毕竟当事人已经接受这种形式的和解,她不可能咄咄逼人到去引导他的意愿。
徐艳望了一眼在身旁一声未吭的梁桔,果真是当面一套,背里一套,为的就是当着办公室所有老师的面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道她带的学生有多好欺负。
徐艳笑了,挺讥讽的一声:我学生既然接受了,那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一句,与其拿一份赔偿金出来和解,不如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和学生不要惹是生非。
梁桔知道自己在徐艳那里的形象已经彻底崩溃,本来明里暗里的关系就不笼络,从这件事后也会逐渐走下坡路。
她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吴霦望着梁桔求全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冲徐艳道:一个巴掌拍不下响,你的学生也得多抓紧教育。
徐艳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脸噌一下气红了,还没开口反驳,梁桔赶紧把吴霦拉出了办公室。
她一路拽他走到楼梯道才松手,铁青着一张脸指着楼梯:你说够了吧?说够了赶紧滚。
吴霦知道她生气,跟她好言好语道:我说过秦铭不会无缘无故打人,那个学生已经接受和解,理由很显而易见,他没有底气。
梁桔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争辩,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行我素,从不和别人商量,解决任何事的方式都是靠钱。不论秦铭有没有错,他都不应该用打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他。
吴霦又一次在梁桔眼中看到失望,他不得不去承认自己没有事先和她商量,但不论商量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同意用这种做法代替道歉。
事先没和你商量是我做的不妥,导致刚才让你很被动。秦铭纵使再有理由去打人,但站在学校的角度上做的都不对,所以我赔偿了医药费,也得到对方心甘情愿的和解,已经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问题。
梁桔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一个正当理由,事已至此,她也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吴霦的争执上。
既然你觉得你的方法是对的,那请你以后管好秦铭,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你就带他转学吧。梁桔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待在一块,放完狠话就走了。
吴霦望着她转眼即逝的背影,无奈叹了一声气。他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去解决了问题,虽然不认为有任何毛病,但却再一次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梁桔的雷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