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绝望痛苦,好像真的世界末日了一般,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有那么一瞬,他很想掐死她做个了断。她什么都不记得,他却像垃圾桶一样牢牢装着那些腐烂的往事,痛苦,到底谁比较痛苦,绝望,到底谁比较绝望……
“你要不是沈炼野,你要不是模特大奖赛的评委会主席,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受你的窝囊气。传闻一点都没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心骤然停跳了几秒,飞速转头,他看着蜷缩着坐在窗边沙发上的女人, 过了几分钟,他出去又回来,忽然看到屋子里的灯被她关了,只有床头的台灯贡献着并不足够的光线。
贝安然歪在那儿,眼望着窗外惨白的冬夜。
听见沈炼野的脚步靠近,贝安然喃喃控诉,“为什么贝安琪一出现我的人生就要地动山摇……这不是真的,老板……”
她回头看着淡薄的男人,她宁愿刚才的一番争吵只是彼此的气话,她气急言不由衷的说了谎,她期望他也是。
沈炼野靠着沙发站定,伸手摸过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叮的一声盖子打开,叮的一声盖子合上。
嗅到了那淡淡薄荷的烟味,贝安然转过来从他唇间取下烟吸了口,那味道很清淡,带着让人清醒的气息。
沈炼野看着她陶醉于烟雾中的样子,那张脸和眼都红肿起来,他伸手抢下烟掐灭,目光越过她难看的脸,神色飘忽,声音清冷地说,“现在,说清楚你在我这里的目的。”
贝安然隐约感觉到什么,抬头看着他,眼神藏着胆怯的希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贝安然都沮丧起来,他才淡淡开口继续说,“让你去我公司,可以。”
贝安然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但是无论如何,找不到最开始那种单纯的雀跃感——她已经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没那么简单。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一样东西,往往要加倍的失去。
“但,比赛的结果我不会干预。”沈炼野抬手想抽烟,才发现烟被自己掐了,想了会儿,他重新点上,吸了口,边吐雾边说,“想得奖,用实力说话,别指望不劳而获。”
她比想象的要镇定,望着他瘦削清冷的眉眼,很平静的点了点头。
他重重吸了口烟,那只烟的身体就迅速变短,他微微眯起眼,样子看起来惊心动魄的俊美。她望着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而我要你做到的:诚实,安分,听话——”他伸手摸摸她凌乱的长发,眼眸深邃,“能不能做到。”
抱膝盯着他,他那种让人看了迷惑的眼神令她失神,这男人真是个矛盾体,可以温柔美好如斯,也可以阴暗邪恶到底。
抓了抓t恤的边缘,他不用明说,她每一个字都懂,听话,安分,懂得不能再懂。
他已经许诺,哪怕前一刻两个人差点杀了对方,她却难以解释的无比相信他话语的真实度。她沉吟抉择,最终点了点头,和他达成了协议。
沈炼野退去了刚才一身的戾气,这会儿疲惫全然泄露,俯身直接坐到她旁边,他歪着头,眼皮沉重的自动合起来。
贝安然摩挲着自己的膝盖,屋子里很热,她就算只穿了t恤也不会感到腿凉。听着旁边男人低低的呼吸,她眨着眼睛,轻轻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对吗,我能相信你是吗……”
撑着额角,沈炼野闭目,“只要你不惹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