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一拉她,省得火上浇油。苏若瑾却神态自若,只眸子微微闭了闭。她生在侯府已经一十六年,在出生的那一日就没见过生母,如此活到现在,什么样的事情不能适应?苏若瑶不过是骄傲了一些,旁的,并没有任何可威胁的地方。“走罢。”她淡淡道,往前走了去。碧水心里暗叹一声,她从小就陪着苏若瑾长大,知道她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样子的。一个庶女,能得嫡母,能得老夫人的喜欢,并不容易,能叫所有人都觉得她亲切和善,贤良淑德,才华横溢,那更是不容易,可是自家小姐却做到了。里面的艰辛,又有谁知?就算将来真的做了王妃,也是她应得的!老夫人手里正拿着那块玉佩。这玉佩因刻了字的,所以拾到的人很快就去报告了管事,管事便把玉佩交还过来,可是她一问之下,竟是在青莲轩拣的……二丫头竟会做出这等事么?她手掌一紧,把玉佩牢牢握在了手里。忽有一个丫环过来,轻声在江妈妈耳边讲了几句话。老夫人瞧见了,冷声道,“可查到什么了?”江妈妈面有难色,看看四周夫人小姐们都在听琴,便几步走上来,小声道,“这王府实在太大了,哪里有人注意二小姐去了哪里,只知道同几个小姐一起去玩的,别的并不清楚。不过刚才回来的时候,倒是同少夫人一起回的。只是……”她顿一顿,想说还是没有说出口,“老夫人还是回了府再说罢。”像是还有别的难言之隐,老夫人把手里玉佩搁在面前的矮几上。抬头看去,之见苏若瑾正走过来。她来的时候穿得如何,老夫人都是仔细看过的,岂会没有注意到换了裙子呢?当即就沉下了脸,怒容满面。“若瑾见过祖母。”苏若瑾过来行了礼,但见老夫人的脸色,想要关切的问。但还是忍了回去。看她吞吞吐吐,老夫人更是不快,但众人面前也不好说,就只叫她坐在身边,回去的时候,又叫了她坐在同一辆马车。牛氏见此情景,心里暗喜,可想到自家女儿又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琴没有弹好不说,还生生被人取笑,当众丢了脸面。又恨得不得了,在车厢里又好好的斥责了苏若琪一通。唐枚也是同苏豫一起回的。听说苏若琳没有来,苏豫倒是松了口气,可后来又问怎么会没来,听说病了,顿时就目露凶光,差点把车壁打出个洞来。“那一干子阴险小人,我就该扒了他们的皮!”还真是暴戾,唐枚嘴角抽了抽,忙安抚道。“未必就是有人……”“怎么未必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如同被点了引线的爆竹,整个人都要炸开来,上回撞破了脑袋不说,这次又来下药了,他怒道,“妹妹总是息事宁人。这回断不可再绕了他们,要是给我找出来是谁,不拧了她的脑袋!”苏豫要是去查这件事,绝对会闹得阖府皆知,若是真有人下药害苏若琳,背后也必定是有人指使的,可一定也很难供出来,唐枚忙道,“不如让我去查,不然侯爷如此声势,只怕会吓得那人逃之夭夭,又或者直接抹脖子上吊了,到时候又如何顺藤摸瓜呢?”“你?”苏豫凝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侯爷不信我?”她微微一笑,“若琳可是最信我了呢,侯爷去问,还未必会愿意说。”苏豫眉头一拧,他同苏若琳的关系确实不够亲密,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词不达意,有时候明明他是为她好,结果却只换来不满,也不知道为此闹了几回了,倒是她同妹妹,真是少见的默契。“我关心若琳,侯爷也知道,就让我去查罢,保准不会让你失望的!”她握住他手臂摇了摇,语气亦变得温软起来。“好罢。”他呼出一口气,伸臂搂她过来,“切莫错漏了什么。”“那是当然。”她顺势就贴在他胸口,浓浓的男性气味登时包围住她。温香软玉入怀,苏豫很自然的在她身上抚摸起来,可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今日遇到许畅的情景。他一副斗鸡的模样,恨不得同自己打上一架,要不是在人前,恐怕早就出手了。他正想着,唐枚却轻声道,“今儿在彩玉湖,看到了许畅同武王。”苏豫听了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她胳膊,疾声喝道,“他可对你做了什么了?”唐枚扑哧一声笑了,“侯爷没听清我说的么,还有武王在呢,他岂敢做什么,只是说了些话叫人好恼火。”苏豫这才放了心,松开手道,“他说什么了?”“他说定要叫我后悔嫁了你呢!”苏豫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冷哼了一声。“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总觉得有些担心。”她低声道,把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背,淡淡道,“别怕,你如今是我妻子,他还能做什么,不用理会。”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歇息去了。苏豫的眉头却越锁越紧,许畅居然敢这样说,是要打什么主意?明天有两更,谢谢zcy0812的粉红票票,kan我心飞翔的打赏~~查问下了马车,一行人见过老夫人后,便往各自的院落而去,牛氏本也要走,却被叫住了,只好跟着去了老夫人那里。二人坐下后,牛氏就打听起苏若瑾的事。“若瑾这孩子掉了玉佩也不是故意的,娘千万不要生她的气呢。”当时玉佩送过来,她也在场,这样提起自然也没什么。老夫人扫了她一眼,把桌上的茶端起来喝。那目光夹带着些许质问,牛氏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莫非苏若瑾那里还有了转机不成?“二丫头是去了彩玉湖,好几个小姐也在的,后来又遇到枚儿,两人一同回来,根本也没去过旁的地方。”老夫人看着牛氏,“倒是不知那玉佩怎会落在青莲轩的,又正好那么巧就被人拾了交到我手里。”牛氏讪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是真怪了,不过王府那么大,我去走走也会迷了路,去过哪里都不记得了呢。”还在往二丫头身上泼脏水,老夫人垂下眼帘,拿茶盖撇了沫子,慢慢道,“若琪今儿这琴弹成这样,可见是不合适的,往后也不要学了。”这话什么意思?牛氏的脸色变了,忙道,“她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学,假以时日一定会弹的好的。”“罢了,她不如去学学别的,那事你再也别想了。”老夫人把茶往桌上一放。这个变化来得太快,牛氏听在耳朵里,犹如被闪电劈了一般。过得会儿才回过神,急得又要说话。江妈妈却上来请她出去。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是要她不要妄想去做武王的岳母。牛氏踉踉跄跄退到门外,拉着江妈妈不放。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妈妈你告诉我。老夫人可是误听了什么?”江妈妈见她这样,叹了口气道,“二夫人,老奴劝你不要问了,老夫人心意已定,不会改的。”“可是……”牛氏咬着牙,恶狠狠道。“那是若琳还是若瑾,或者是若瑶?”“老奴也不知。”江妈妈无奈道,“二夫人还请回去罢。”江妈妈是老夫人面前的狗,最是忠心不过,牛氏知道问不出来。瞪她一眼,怒气冲冲得走了。苏宗庆正在屋里头吃糕饼,不妨牛氏冲进来,一把抓起那糕饼盒子就摔在了地上,那糕饼上面都是瓜子仁,碎杏仁末,立时弄得满地狼藉。牛氏还嫌不够,又去多宝格上面拿了瓷器,那瓷器都是值钱的很的。苏宗庆赶紧上前拦着。一边道,“你发什么疯,好好的摔东西?就是家里金山银山,也不好这样作践的!还说女儿呢,你看看你自己。”牛氏气得一推他,“你知道什么。刚刚娘同我说了,那武王府的婚事是指望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