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汪云崇续道,“阳灵教虽行事诡秘手段毒辣,一度为江湖大患,但毕竟是活跃于二十年前,对于与阳灵教相关的流传,我辈也只是听说而已,因此眼下汪某也只能猜测。且二十年后突然现身,也不乏有人假借阳灵教之名作案的可能。叶庄主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差人上报皇上,一面也将遣出十二卫查访司精锐探听,很快便会有消息。”
“嗯,”叶剪繁点了点头,道:“叶某也打算遣些熟知旧事的人往阳灵教旧地一探。十二卫与百川山庄之间往来既已畅通,汪大人若有所需,叶某一定鼎力相助。”
话音刚落,但见一直未发话的呼延啸忽然自席上长身而起,杯中不知何时又添满了酒,向着汪云崇与叶剪繁遥遥一敬,道:“阳灵教历来为武林首患,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我呼延家与此妖教不共戴天,汪大人与叶庄主但有需要,呼延家也随时听遣。”
叶剪繁也举杯道:“得少当家相助,自是再好不过,叶某先行谢过了。”
汪云崇也擎杯一迎,挑眉一笑。
三人齐齐饮尽杯中酒液,互亮了杯底。
几人先后辞了叶剪繁,从归一阁里出来,月头挂得并不高,夜色亦不甚浓。
南方的深冬虽然少雪,但寒湿入骨的阴冷却分外难挨,尤其在不见日光的夜里。
凉风嗖嗖地一吹,卷起归一阁阶前几片已然毫无水分的枯叶,刮挲着地上的石板一圈一圈地撞碾,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呼延啸给这凉风一吹,三分醉意立时给吹了个干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拢了拢身上的黑色细针披风,往寒花院的方向走去。
南叠枫与呼延啸一路并肩而行,却是一路无话,展庭和其他八个随侍离他二人三步之距跟在后面,见呼延啸一路不言不语,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到得寒花院,展庭当先一步推开了主屋大门,锐利的目光借着清冷月色遍扫屋中每一角落,这才进了屋点起灯来。
呼延啸跟着进了屋,道:“展庭,这是在百川山庄,不必这样提防。”
“少当家,”展庭一边点灯一边道:“阳灵教突然在大典上盗走奇珍,虽然虚实不辨,但还是小心为宜。”
“嗯……”呼延啸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踱到一盏灯前盯着曳曳火光看了一会儿,才抬头向展庭道:“你们先去休息罢,我与南公子有些事说。”
“是。”展庭应了诺,置好最后一盏点起的灯,转身出屋,顺手掩上了房门。屋外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偌大的寂静笼了下来。
凛风一阵阵地钻进屋内,南叠枫关好房门,转过身来,见呼延啸侧对着自己,一手支着案台,眼望着墙上窗格,俊眉轻锁。
什么地方突然不对了呢?是因为自己胜了列潇云?是因为叶剪繁突发奇想地想让自己接任庄主?是因为阳灵教的重现江湖?还是……
“呵……”呼延啸转过身来,看着南叠枫眸中灿亮的烛火,道:“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汪云崇与陆之冉回到赏桐院内,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一左一右地屏息闪了进去,细细检查过房中院中每一处,这才安心地亮起了灯。
汪云崇就中拉了张圆凳坐了下来,一面细细审视了屋顶墙面。屋内早有庄中仆从备好热水,陆之冉拿银针先验上一遍,这才放心舀了一盆,又取凉水兑了,然后沾湿了巾帕递到汪云崇面前。
汪云崇仔细观察过房中物事后,心中略略安稳,见陆之冉把巾帕递到自己面前,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巾帕,却顺手循着陆之冉的手腕轻轻用力一拉,陆之冉全然没有防备,身子被扯得一倒,就势跌坐在汪云崇腿上。
还来不及反应,汪云崇的双唇已然覆了上来,陆之冉连愣也来不及一愣,立刻被带入唇舌厮磨的缠绵中,双手不自己地绕上汪云崇的后颈,定定地予取予求。
烛火轻跳,“啪”得发出一声溅响,两人之间这才拉开一些细缝。
汪云崇拿起方才那块巾帕,重又在水里浸了浸,然后轻轻地拭着陆之冉清秀的眉眼。
温热的湿气覆上脸颊,陆之冉一愕,随即反应过来就要去接那巾帕,道:“崇哥,之冉自己……”
汪云崇轻轻挡去陆之冉递过来接巾帕的右手,一只手探到他的腰后揽住,一只手仍细细地帮他擦脸,陆之冉于是也不再动也不再说,顺从地任汪云崇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