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霜环臂看着花容隐躲闪的眼,眉头一挑:“我有事与你说。”
花容隐说:“可以到我府上说吗?”
“行。”千霜说着让开了路,抬了抬下巴:“你去吧。”
花容隐低着头,紧紧抱着银川,快步出了门。
千霜看了她的背影良久,最终摇了摇头,往养心殿方向去了。
无人敢拦她,千霜旁若无人地进了养心殿的门。
正在给女皇喂药的某个男妃慌乱地站起来,见千霜挥手示意他下去,便端着碗忙不迭下去了。
女皇阴沉地看着那人离开,目光慢慢落回千霜脸上。
女皇虽然躺着,面上犹带病容,甚至头上还缠着绷带,但身上那股目中无人的骄矜气势依旧未减。
她死死盯着千霜,一字一顿地咬牙说:“你、不、是、花、千、霜!”
被认出是假冒的,千霜丝毫不慌,关上门,负着手不紧不慢踱过去:“没错,我不是。”
女皇冷冷道:“你是谁?!”
“夺舍重生听过没?女皇陛下。”千霜坐在她床边,望着女皇剧变的表情,饶有趣味地故意用阴森森的语气说:“既然占了她的身体,当然要为她报仇。”
“是你暴露了行军计划,让她被敌军抓住,是你陷她于不义,是你害死了她。”
“在边关刀尖舔血的那些年,她受的伤,寒的心,冷的血,我都要你用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偿还。”
“害怕吗?陛下。”千霜问。
女皇闭了闭眼:“你昨晚是故意与我争执,好让我去找那条人鱼撒气,又让老四找上门看到那一幕……”她睁开眼,目光如刃:“算计人的功夫不错。”
“过奖,比陛下好很多。”
“……”女皇被噎了一下,咬牙道:“你今日过来做什么?你要扶花容隐那个草包上去,现在想来杀我?”
“不。”千霜说:“光杀掉你太草率了,我要你看着你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
千霜说着,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甚至笑起来:“就这样,永别,女皇陛下。”
“等等!”
就在千霜打开门,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女皇像是质问,又像是喃喃自语:“她真的死了吗!花千霜,她死了?她怎么可能死!她不是很强吗!怎么可能让别人上她的身!”
千霜脚步顿了顿,没说话,一脚跨过门槛,身后女皇状若癫狂的话语被挡在了门后。
千霜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女皇在大笑,笑得畅快,笑得疯狂。
养心殿内,女皇不断地咳出血,她低声喃喃:“花千霜,你死得好啊……”
这辈子,她视作死敌的对手,不是死在她手里,而是死在了别人手里……只有这一点,她好不甘心。
“花千霜啊花千霜……”花玄月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却是没了下文。
窗外雨声凄然,乌云不知何时聚集成团,从高处压下来,汇聚成可怖的漩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