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千宸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等到众人吃了早饭后,他一一给大伙儿安排事情。有的人去张大哥家帮忙栽种;有的人去李大嫂家帮忙犁田;蓝清儿和乐儿留在竹楼里;他自己则拽了些稻苗去了南湾。
且说蓝清儿当真是亲手将蓝千宸脱下的衣裳洗了,纤纤玉手被村里的井水泡的发白发冷,将衣裳洗好后晾在竹架上手已经冰冷异常,幸而这一日天气甚好,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后感觉手渐渐的不觉得冷了。
随后便在竹楼里教了些乐儿落下的课业,乐儿年纪虽小却很是聪明,对她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教起来倒是一点儿不觉得劳神费劲。尚未到正午时,乐儿的母亲就已经从外面回来,回来之后趁着蓝清儿教乐儿课业时她已经将午饭做好,午饭虽不见得丰盛,却也是这个家里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三人等了蓝千宸许久也不见他的身影,便不再等他。吃过午饭后蓝千宸仍然没有回来,乐儿的母亲怕年少张扬的蓝家大少爷饿着,便要蓝清儿去给那位大少爷送饭,蓝清儿笑着应下了。
蓝清儿提着食盒去了南湾,老远就瞧见了田间弯着腰插稻苗的人。
蓝千宸的一双鞋子歪歪扭扭的躺在田坎上,极是不雅。他的裤腿被挽到了膝盖处,衣裳的下摆被主人一股脑的随意扎在腰间,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了白皙有力的手臂。随着他弯腰后直起身向前走的动作,田间的水发出了声音,他的小腿上也满是灰色的湿泥。
他没有注意到蓝清儿,仍然低着头忙活,可一举一动间净是优雅从容。
蓝清儿看了他片刻,轻唤道:“阿释。”
蓝千宸抬头看见是她,明媚的笑了。
他就这么乐嘻嘻的站在田里望着她,手指间还滴着水。“清儿,你怎么来了?”
蓝清儿看了看食盒,已经算是回答了他的话。
他瞄了瞄水田,水田还未栽种的面积不多了,稻苗剩的也不多了,将整个水田载完,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先放着,等我把这些栽完了。”说罢他便弯下腰捏着幼苗将幼苗插入田间所划的十字格的顶点上。
蓝清儿站在田外看了看他所栽种的幼苗,歪歪斜斜的上下左右皆不成行,旁人一见便知道这不是常年做农活的人所栽种的。
她走上前,声音轻轻静静:“你放下稻苗洗洗手,我来。”
“别。”蓝千宸伸直了腰怜爱的凝视她:“你乖乖的坐会儿跟我说说话,等我忙好了就来吃饭。”
“饭会凉的。”她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咧嘴一笑:“没事的,将这些栽种完就一会儿的功夫。”嘴巴瘪了瘪道:“这田里的水是从深山里流出来的,到了四五月份普通人感觉还是挺凉的。我待在这田里一整天倒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要是你下来了就会感觉不一样了。你身体不好,在田里待一会儿就会不舒服,轻则可能是晚上觉得不舒服怕会染上了寒气,重则可能会咳嗽,要是把旧病给惹出来了整夜整夜的咳,我还不心疼死了。”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弯:“这病倒也还不至于这样娇气。”
蓝千宸勾了勾唇:“听话,我马上就栽种好了。”
语气轻柔温雅的像是在安抚。
蓝清儿看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蓝千宸明媚无比的笑了笑,弯下腰继续忙活。
蓝清儿也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站在田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果然没多久,蓝千宸就将剩下的幼苗栽种完成。
站起身喊了两声没有意义的话,他伸了伸腰,跨出了田。
裤腿仍然是挽到了膝盖处露出结实的小腿,小腿上沾满了灰色的泥还淌着水;衣摆被扎进腰间没有扯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像个小痞子;露出了白皙结实的手臂抬高蹭了蹭脸上的头发,将头发蹭开后俊脸上却成了花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