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左川泽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睍莼璩晓
他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夏侑美。就好像是现在。她又是怎么用这种轻松的口吻,说出来这种能够让他的心脏揪紧了的话而不自知的。
然后,左川泽会想,是不是自己还是错了。是我对你太过放任,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隐瞒。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了决心,坚决不让我参与进其中的一分一毫。红鹰究竟是什么,毒蝎究竟对你意味着什么。你在这两者之间,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真的不会说?
亦或者是……就算我问了,你依旧还是不会说膣?
左川泽的手指慢慢的摩挲在夏侑美的脸上,稍稍的用力,指腹抹下了她唇角上化开了的一抹艳红。“如果我现在问你,你是怎么又卷进这件事情里来的,你是不是不会回答我?”
夏侑美的眼神一顿。她抬起手捧住左川泽的手,嘴唇请碰。“对不起……”
“你知道,我等待了很久,侑美,我等了很久。”左川泽的目光贪婪地扫过她的面容,一遍又一遍。“我等了这么久,却不是想要从你口中听到这一句抱歉。告诉我一切,这么难吗?蜮”
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就算是灾难也好,困难也好,你都不肯暂时的躲在我的身后,让我为你遮挡吗?
夏侑美看到左川泽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她从来没有见过左川泽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夏侑美知道,他隐忍着的是他渴望而急迫的想要碰触到自己的真心。他不在自己面前表露一丝一毫,是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和负担。
这个骄傲又自负的男人,如今却在这一刻,小心翼翼的掩藏起他所有的桀骜,只化作浓重的担心,执拗的想要关心她最近的状况。固执的像个孩子。
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手心干燥而温暖。夏侑美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手掌上干燥而明显的纹路。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甚至,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说这件事。怎么说呢?说其实‘毒蝎’已经死了,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并且他们在找自己吗?还是说,我见到了以前的队长,只是现在他已经成了毒蝎的杀手。
无法开口。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沼泽,踏入了之后,就无路可退。
当一个人在这个沼泽里,寻找到了某些秘密,那便是一脚踩入到了泥潭之中,无法挣扎逃出,只能越陷越深。越是挣扎,只是越会加快那些泥水淹没你的速度,最后当所有都淹没到头顶之上的时候,将会彻底的面临死亡。
怎么能够舍得让你面临这么危险的事情呢,阿泽。我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早在三年前,就一脚踏了进来,没有了归途。你是飞翔在天空里的鸟,只是停驻在树梢时,我眼前最美丽的风景。能够跟你一起,就已经是我最快乐的事情,又怎么能够让你离开你栖息的树枝,降落在这片泥泞的沼泽里呢?
夏侑美抬起手,抚上左川泽的脸颊,然后凑上自己的唇。
在夏侑美献上这个吻的时候,左川泽就已经从她无声的动作里,得到了答案。果然还是如此……真是固执的孩子。左川泽有些无可奈何的捧住她的脸,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为什么一切都要自己扛下呢?你这固执的傻孩子。就这么怕我受伤吗?可是,我和你的心情,却是一样的啊。在你害怕着的同时,我也在祈祷着,千万不要伤害到我的侑美,不要让她受伤。
是谁说过的,人在极度的绝望之下,无可奈何,便只能祈祷。无非是从未经历过那种无可奈何罢了。等真的经历了便会发现,原来,这话是对的。只能祈祷,除此之外,再做不了什么。
左川泽的舌尖狠狠的顶开她的牙关,在口中毫不吝啬的扫荡着。等他们气喘吁吁的分开,夏侑美的唇上已经被他吮。吸的微泛起一抹红肿。
“傻瓜。”左川泽宠溺的抬起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然后,夏侑美微微的垂下了眼眸,清浅的笑。她的额头抵在左川泽的肩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夏侑美知道,这是左川泽对她做出的妥协。纵然她会执拗地什么都不说,他在最后,还是会用手轻轻的敲一下她的头,轻柔的骂一句,傻瓜。她知道,这是左川泽对她的宠溺。
因为爱,所以给与足够的信任。因为信任,所以给与相对的自由。
一件事总归要有个终点,一个故事总归是会有个尽头。夏侑美抱紧了左川泽,让自己靠近他的怀里。这一刻,她可以让人自己依靠着他,感受着他身上带给自己的温暖。
不管结局如何,夏侑美觉得,自己都将不再惧怕。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无法选择,无路可逃。
“所以,我能认为,你身上的伤,是跟‘毒蝎’短兵相接才留下的吗?”左川泽抚摸着夏侑美的头发,然后轻声问道。
夏侑美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是我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夏侑美看着左川泽,她紧紧地扣着他的手。“再给我一些时间,阿泽,再给我一点时间……”
左川泽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的磨蹭着夏侑美的掌心。不想放开手。
这短暂的相聚,如果只是为了更长久的别离,则让人更加感到无尽的伤感。
他们相依相靠在一起,一句话不说。只是享受着这一刻的相守和宁静。片刻之后,夏侑美从左川泽的怀中抬起头来,恋恋不舍地用掌心蹭着他的脸颊。他的脸色并不好,带着许久没有睡好的疲惫。
纵然不舍,可是只能纵容分别。“你该走了,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