饴糖没回答,只是对红绫和铁传甲说道:&ldo;你们负责解释,我带他们去找小李子玩。&rdo;说着,就将俩娃子带到后头的主院去了。看着饴糖离开的背影,于扬和萝卜抽了抽嘴角,异口同声道:&ldo;她带个娃子回来不会是想对小李子逼婚吧?&rdo;红绫:&ldo;……&rdo;猜得太有可能了,要不要那么了解她啊?铁传甲:&ldo;……&rdo;带个娃子回来向少爷逼婚?想象一下,画面太美,不敢直视。饴糖带着阿飞和清源很快就到了主院,刚跨进院子,就看到坐在亭子里与大李子相谈甚欢的李寻欢。眼睛一亮,饴糖松开俩娃子的手,拎着裙摆就朝亭子跑了过去,那速度让阿飞和清源叹为观止。&lso;咻‐‐&rso;的一下就跑了过去,比阿飞平日里抓的兔子还快。饴糖跑过去的时候,李寻欢正好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将脸埋入对方的肩窝里蹭了蹭,饴糖双手死死抱住他道:&ldo;感觉好久没见你了。&rdo;李寻欢笑道:&ldo;八天,你离开灵福馆八天了。&rdo;饴糖扬起脖子,看着如沐春风的李寻欢,笑道:&ld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八天相当于二十四秋,怪不得我那么想你。&rdo;语罢,踮起脚尖直接在李寻欢的嘴唇上&lso;吧唧&rso;亲了一口。李修文默默地别过头,表示刚才他什么都没看到。在饴糖亲李寻欢的那瞬间,阿飞早就伸出手遮住了清源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八个字早在以前他就深知了。小孩子,不该看的绝不能看,不该听的也绝不能听。李修文扭头的同时,正好看到主院里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眼里掠过一丝诧异,他起身走出亭子朝阿飞和清源走了过去。见李修文朝他们走近,阿飞将清源护在身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疏离和淡漠。在阿飞和清源面前蹲下身,李修文温柔笑道:&ldo;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的跑来主院?&rdo;他刚才与李寻欢相谈甚欢,自是没瞧见饴糖两手牵着的阿飞和清源,他以为这两孩子是从后院,客人专住的院落里跑过来的。&ldo;娘亲带我们来的。&rdo;清源被阿飞护在身后,小脑袋半露,一双眼怯生生地瞅着脸上带着温柔笑容的李修文。李修文知道这两孩子对自己有些戒备,便放柔声音道:&ldo;那你们娘亲呢?&rdo;指着亭子里巴着李寻欢的饴糖,阿飞淡淡道:&ldo;娘亲在那儿。&rdo;听了阿飞的话,李修文一怔,回头看向饴糖,恰好此时的饴糖正拉着李寻欢朝他们这边挥手。李寻欢被饴糖拉着走出亭子,他还没弄明白她要做什么,就已经被饴糖拉到了阿飞和清源的面前。李寻欢刚才也看到了这两个孩子,他坐得位置是对着主院的拱形门,因此早在饴糖牵着两孩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指了指李寻欢,饴糖对阿飞和清源道:&ldo;叫爹。&rdo;阿飞抽了抽嘴角,淡淡回了句。&ldo;父亲。&rdo;清源倒是乖巧,软糯糯地对着李寻欢叫了声爹。李寻欢≈李修文:&ldo;……&rdo;李寻欢僵着笑脸,不确定地问道:&ldo;饴糖,他们叫我什么?&rdo;饴糖笑眯眯道:&ldo;叫爹啊。&rdo;李寻欢:&ldo;……&rdo;他的辈分升得好快!李修文:&ldo;……&rdo;撇去丈夫这个级别,直接喜当爹吗?不愧是他的弟弟!清源和阿飞见李寻欢怔愣着,一副呆住的模样,前者心里忐忑,后者心里冷笑。清源以为李寻欢不喜欢自己,一双大大的眼睛蓄起了眼泪。阿飞见清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便抬手抽上他的后脑勺,道:&ldo;把眼泪收起来,哭什么哭,一个……&rdo;本来是想说妖怪的,但转念一想不对,立马把那两个字噎回肚子,道:&ldo;男孩子哭得跟个女孩子似的像什么样!&rdo;清源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着他的新哥哥。阿飞瞪了眼李寻欢,道:&ldo;如果不喜欢我们就直接说出来,不需要发呆充愣。&rdo;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止不住冷笑。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喜欢当便宜爹的?除非生不出孩子。李寻欢长得丰神俊朗,身姿挺拔,这样的男人还会怕没孩子?李寻欢没想到阿飞说话那么直白,而且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有一双有别于这年纪孩子该有的眼神,这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孩子,还是一只狼崽子。另外一个,看上去年纪略小,一双眼明亮清澈,与说话的那个形成鲜明对比。伸手揉了揉阿飞和清源的脑袋,李寻欢笑道:&ldo;我叫李寻欢,从今往后……&rdo;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饴糖,见少女咧嘴笑得一个灿烂,便接着说道:&ldo;便是你们的爹爹。&rdo;阿飞没想到李寻欢真的会当他们的便宜爹,一张小脸绷得死紧。清源见新爹爹那么和颜悦色地对自己笑,脸上的表情惊讶极了。阿飞在想什么,饴糖岂会不知,小家伙年纪毕竟小,就算心智是比一般小孩成熟许多,可在她这个千年老妖怪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阿飞的过往大致都能猜到,会有如此想法,也不能怪他,亲生爹娘都不在了,要活下去,并活得长久,他肯定是尝遍了世间冷暖,对红绫和她收养他的行为,自然不会太信任。从他不接受别人给的东西来看,饴糖和红绫就知他是一个极度不喜接受嗟来之食的人。清源不自觉去拉李寻欢的手,小声问道:&ldo;我,我真的能做您和娘亲的儿子?&rdo;村子里的人带给他太多伤痛,他害怕,害怕再度回到被喊打喊杀的日子,而更加害怕的是面前的新爹爹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时,眼里流露出的厌恶。握住清源伸过来拉住他的手,李寻欢略微弯腰,认真看着他笑道:&ldo;当然了。只要你愿意,我和饴糖将会是你们俩一辈子的父母。&rdo;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不可否认,李寻欢心里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的。他一向是喜欢孩子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李寻欢的眼睛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里的海水,充满令人愉快的活力。看着李寻欢眼里的澄澈,清源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紧紧拉住李寻欢的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与清源比起来,阿飞的表现就显得淡漠多了,但他也知道李寻欢刚才的话不是虚伪的,他的极度认真和诚恳地说要当他和清源的便宜爹的,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阿飞就算在想别扭,也对李寻欢不抱一丝敌意了。李修文站在边上微微含笑,看到他的弟弟一下子就喜当爹,心里倒是挺替他高兴的。指着自己,李修文对阿飞和清源,道:&ldo;我是你们的爹的亲大哥,你们以后唤我大伯便是。&rdo;阿飞和清源立刻唤了李修文一声大伯。这大伯一喊,李修文更是高兴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饴糖在旁看着,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张本就清丽绝伦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闪耀夺目。虽然还没把李寻欢拐去成亲,但起码现在的他们有一双便宜儿子了,这有了儿子,成亲还会远吗?想到未来的美好,饴糖脸上绽放的笑容更加灿烂。☆、第二十二回李修文和白雪的婚礼既隆重又简单。隆重是因为里里外外的商客都被邀请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简单是因为他们没敲锣打鼓将白雪送上花轿从街这头到街那头的给更多的人看她嫁给了谁。毕竟,灵福馆方圆千里之内皆是黄沙,这敲锣打鼓到处给人看的想法直接被他们给过滤了。洞房花烛,龙凤喜烛映照出房内的重重彩影。屋外头,圆月挂于枝头,浮云飘于天空,星星铺于夜幕。换上一身大红喜服的白雪坐在床头等待着她的新郎李修文,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决定嫁了,嫁给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开始只是为了帮他治好心疾,那是一块无法根治的病,但白雪知道,只要自己有恒心,李修文就会被治好。一个念头,一个开端牵引了他们的缘分。没有相见就不会有相知,没有相知就不会有相伴,没有相伴就不会有相惜,没有相惜就不会有相爱。就像饴糖说的那样,成亲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只属于他们俩的旅程才刚刚开始。阿飞和清源年龄小,长得又水灵,为了给忙碌的灵福馆帮忙,他们也跟着于扬和萝卜在厅里帮衬着。红雅四姐妹在台上表演着,这是她们难得的加场表演,若不是今日白雪大婚,她们也不会加场表演。今儿赶上婚礼的商客一个个心满意足,全场的费用被老板免单了不说,还看了足够隐的四场歌舞表演。饴糖难得换上了一件有别于以往可爱模样的打扮,身为灵福馆的老板,虽然少有在外人面前露脸,但今儿个是白雪和李修文的大喜日子,她自是要收拾妥当,风风光光出来以表地主之谊的。挽起的百合髻,额前垂下鎏金玉珠,玉钗紧紧插于发髻。李寻欢一直坐在雅间,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外头有部分人是认得他的,他不想给灵福馆带来麻烦。坐在雅间内的李寻欢自是将外头的一切看在眼里,他隐约记得见过饴糖如此模样,想了半晌,方才想起前不久她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一个孩子,便是做此打扮过,只是那时一席紫色宫装,眉心花钿艳丽无双,而今日,穿得倒是比那日素雅不少,淡蓝色长裙,月牙色的披帛和持在手中,半掩面容的双蝶团扇将她衬得无比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