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子春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会作画,小姐可千万别卖我。”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薛纷纷便忧心忡忡,那两幅画至今下落不明,免不了责备子春:“都是你,画了也不收拾好,若是给人拿去败坏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子春蔫蔫,“谁知道会……”
她斜倚在短榻之上,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示意她闭嘴。
将纨扇递给季夏,“给我摇会儿风,这天气真是热的要人命。”
只可惜没躺多久,前头便有家仆来通传,说傅容请她到前面去一趟。
薛纷纷浅眠边沿被人唤醒,很有些不痛快,连带着对那下人的态度也差了几分。任莺时摆布给她收拾整齐,理了理发髻碎发,这才往正堂走去。
傅容不是正在招待他的下属吗,偏又叫她去做什么?
一路怀揣疑惑,薛纷纷穿过廊庑走入正堂,隔老远便能听见里面放肆的谈话声。欢笑怒骂,尤为清晰。
早知道武将都放浪形骸,今日头一回见识,还是心有胆怯。
平常傅容在府里伪装得很好,把他那身痞气都收敛干净,给人沉稳大气的形象。然而到了军营便是另一种态度,对待士兵毫不心慈手软,冷厉威严,又放荡不羁。
提着裙襕迈入门槛,谈话声戛然而止,三双眼睛向她看来。
左边那位大约是杨副将,她见过两回。右边的却是第一次见,面目清俊,颇有几分傲骨,想来便是军师卿云了。
傅容朝她招手,“来,纷纷。”
说着向另两位介绍她,“这位便是我的小夫人,这二位是副将书勤和军师卿云。方才谈及你,两人非吵着要见你一面,这才把你唤了来。”
杨书勤朝她深深一揖,摸着脑袋笑呵呵道:“属下见过嫂夫人,嫂夫人比那画像之中还要美上几分。”
话落接触到傅容视线,连忙噤声。
卿云亦是行礼,“见过嫂夫人。”
薛纷纷困意未消,胡乱应了句:“常听将军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卿云含笑,“嫂夫人过奖了。”
她坐在傅容身旁的圈椅上,动了两下没能挣脱傅容握着她的手,偏头看去,便见他不动声色地回望一眼。薛纷纷被这一眼震慑,当即忘了要说什么,在桌子底下抠了抠他的掌心才顺利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