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莫不是睡着了吧?”
“……”
“……”
“喂,我说……”
“闭嘴!”两个人头都不偏,萧正宇凶道。
萧清和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被这么一吼立马乖乖闭了嘴,立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他们对弈,期间不时说着一些他完全听不懂也看不懂的语言。
直到两人心满意足结束了这局,他才敢诺诺地问:“爹,那个,这三日,宗政叙可有来寻过我?”
“谁?”
“宗政叙啊!”
“哦,你说七王爷啊,”萧正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井井有条地布棋,目不斜视地说出了个令萧清和失望的答案,“没有。”
萧清和瞬间破灭了所有希望,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蔫地低下了头,抿着嘴,轻轻蹙着眉,也不说话了。
原本兴趣盎然的萧正宇却突然摆手道:“今日就到这儿吧,老夫也十分尽兴,”动了动胳膊,“年纪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
白行简笑了笑,不作评判,因为他知道萧正宇只是在转移话题罢了,他静静地等着他再开口。
“清和,爹累了,”萧正宇不动声色地命令道:“你带白公子在府中四处转转,去看看后院儿里你娘亲手打理的那些花花草草,”他又正色道:“行简可是爹的贵客,你别怠慢了。”
萧清和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他还是有些怕他爹的,再说,他爹突然叫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不会平白无故让他接下这任务的,他毕竟是一国丞相,可不能因为小脾气坏了他爹的大计划。
“是。”虽不情愿,却还是乖巧地答道。
他爹经常会这样,有些不好应付的朝臣前来拜访的时候他就会交待一些事情给他做,他向来都是不问缘由就接受,他虽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却不能不顾他爹的处境,这次也不例外,虽然他也不知道白行简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但他爹又不会害他。
不过这次他理解错了,他爹并没有什么大计划,只是单纯不喜欢七王爷宗政叙,既然萧清和喜欢男人这事情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了,那他希望他的宝贝儿子能和一个品行端正,真心待他好的人。
总之,那个人绝不可以是宗政叙这样的老狐狸,相比丞相大人的担忧,丞相夫人却是十分安心的,因为她相信他的宝贝儿子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荆棘之路也能踏成万里坦途。
白行简得体地一笑,“有劳萧公子了。”
他也不知道丞相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正中他的下怀,他正愁找不到好时机与萧清和独处呢!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地穿过一条又一条雕龙画凤的悠长的回廊来到丞相府偌大的后院。
奇形怪状的假山,潺潺的流水,布局合理地镶嵌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里,品种齐全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几乎占满了整个院子,靠墙的地方单独辟出狭长的小块土地,围着墙根种了一圈胡姬花。
种的大概是花期在春季的那种,此时早已不见花了,在这满园的繁荣中却也不显孤寂,反而十分和谐。
第19章撞破
“谁准你来我家了?!”萧清和想到自己满心欢喜地跑来,看到的人不是宗政叙却是这个厚脸皮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白行简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听完噗嗤一笑,道:“照过了。”
“那你还来。”萧清和不满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了呢。”白行简带点惋惜又带点自嘲道。
萧清和嘴毒心软,最见不得别人这样自我贬低,尤其是在他如此讽刺过对方后,可让他这么骄傲的人道歉绝无可能,他低着头,语气开始平和,结结巴巴道:“算……算是吧。”
正因为低着头,他没有看到白行简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容,“清和,你爹人真好。”
白行简一改在萧正宇面前的恭敬有礼和乖巧做作,也不再叫他萧公子。
萧清和垂着脑袋说:“若是你有意,他也可以是你爹。”
从他爹对白行简的态度来看,萧清和觉得只要白行简开口,他爹就能立马收了白行简作干儿子,丞相府一年四季都有人上门拜访,或为前程或为姻缘,可他从未见过他爹与谁交谈时像今日和白行简下棋这般神态自然,轻易就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笑。
白行简勾唇一笑,不置可否,做丞相的干儿子不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整日闷在这院子不无聊吗?”
萧清和暗自撇了撇嘴,说了一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纨绔子弟的话:“当然无聊,可出去也一样无聊,还不如省些体力吟诗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