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手搭上秦杏的肩膀,她的手冷得像冰。她坐得离秦杏太近了,以至于让秦杏有呼吸相闻的错觉。
你要好好长肉,秦杏。
她把手又收回来,继续帮秦杏梳理发丝,暖风一次次烘过来,秦杏却仍觉得,被安吉触过的那处是冷的。
也就是在这里我能长些肉了。
秦杏笑了笑,试图把安吉刚才带给她的那一点怪异感撇到脑后去。秦杏很明白,假如过几天秦珩忙完了他的事,她也不可能继续在这里过这样逍遥的日子了。
安吉已经吹干了她的头发,用那条绿丝带替她简单地系好,将吹风机还给她,生机勃勃的绿眼睛里看不出波澜。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陪着我。她栗色的发丝没有像夜宵时那样披散,而是用酒红色的丝带绑好。安吉笑起来,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
没人会打扰你和我。
秦杏的呼吸滞了一滞。
安吉总是如此,她轻描淡写、不紧不慢地讲她的话,却总教秦杏自内而外地颤栗起来。
没人。
会打扰。
你、和、我。
这猩红底色的话语字字坠下来,仿佛偏离了轨道的陨石,砸得秦杏措手不及。
没人会打扰你和我?
她疑问着重复,应该是秦杏的神情太过惊愕,安吉耸耸肩,站了起来。
你不是已经联系不上秦珩了吗?我以为你明白了。
他出事了?
秦杏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飞快,自然不是出于担忧,是一种充满恶意的她却丝毫不为此羞愧的期待。
不。
安吉笑着摇头,她走到门边,在离开之际她冲秦杏眨了眨自己橄榄绿色的眼:
是秦家出事了。
秦杏对着光脑上她和秦珩的通讯页面发呆。
秦珩确实已经有很久没有联系她。但这也称不上很奇怪,他之前也时常这样失联。有时是为了惩罚她不够听话,有时是因为事务太忙脱不开身,有时只是由于找到了新欢,无暇顾及她这样那样的原因太多,以至于她对他的失联已经习以为常。
然而秦杏一向是只要温饱问题不是问题,就断不会主动联系他的。她没道理自讨苦吃,要知道秦珩每次失联后再回来,一开始对她的态度都会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在他眼里不像是人,更像是一个可供发泄的独属于他的物什。
光网上查不到秦家的事,仍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她只查到几个讨论秦珩女伴的帖子,以及很久之前秦樟和秦琴的八卦她一瞧见那张熟悉的脸、那双记忆里的绿眼睛,就立刻关闭了界面。
这样的检索是没有意义的,秦家只是出事,又不是坍塌,怎么可能会让她发觉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