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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不在这里？&rdo;&ldo;他住在家里，一周只用过来一次，没有限制他的自由，白天睡觉，晚上出去玩，酒吧、ktv、夜总会。&rdo;雷刚微微蹙眉，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印象里四少的生活似乎就是这样，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但是依旧觉得这就是张章的生活模式。&ldo;那是章四少的，不是张章。&rdo;雷刚不太明白。&ldo;张章玩够了，他渴望安定和安全，所以回国后会在家里休息放松，偶尔打打球，偶尔和朋友去爬爬山，但是章四少不会，他喜欢并习惯这些场所。&rdo;雷刚吞了口口水，有点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ldo;什么……张章？章四少？&rdo;程兵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身边，&ldo;我可能说的严重了一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分裂人格，还没那么严重，通过张医生的分析，他现在似乎正在借用章四少的生活模式来证明自己没有问题，张章很聪明，我们一系列的活动让他也确认自己不对，应该说，他自己也正在努力尝试怎么去减压。&rdo;雷刚松了一口气。程兵却摇头，&ldo;但是他却选择了章四少的行为模式去减压，这本身就代表了很大的问题。&rdo;雷刚的眉头瞬间紧蹙，瞪向程兵，这样的谈话方式让他觉得很难受，拐弯抹角，一大段的话说下来，只有最后一句话的是重点。心脏一紧一松，无规律的跳动让他焦躁难耐。程兵被雷刚瞪的愣了一下，然后醒悟般的歉意一笑，&ldo;对不起，职业关系。&rdo;雷刚闭上眼，悠长的吐出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ldo;是因为长时间扮演另一个人的原因吗？这应该是你们需要的吧？&rdo;程兵想了一下，摇头，&ldo;我们需要的从来不是章四少，而是张章扮演的章四少，你能明白吗？&rdo;雷刚点头，他明白，非常的明白，如果要把张章和章四少分开，那么章四少的身份、背景、性格确实让国安局难以掌控，反之亦然。无论是部队还是国安局，需要的都是忠诚的战士，无私并无畏。他无法评断这是好，还是坏，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他心甘情愿。国家总需要有那么一些人站出来，做着让普通人难以理解的事。与众不同的生活，并不代表他活得不开心。事实上，他很高兴可以参军，很高兴可以拿着武器站在最前面。&ldo;过了10分钟了。&rdo;程兵看了眼手表，考虑要不要给张章去个电话。平时他可以等，但是今天不行。雷刚是他动用了一些手段带出来的，他之后还得等待来自军方的怒火，甚至无法保证雷刚可以在这里停留多久。又忍耐了10分钟，就在程兵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张章走了进来。浅色系的短裤短袖，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头顶带着浅褐色的鸭舌帽，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雷刚的手猛的一紧，瞪大的眼近乎贪婪的锁着张章，从头到脚。好像瘦了……是瘦了吧？肩膀变得单薄，下巴很尖，取下墨镜后露出的眼睛黝黑深邃，透露出淡淡的疲惫。网状的跑步鞋交错着落在地上，没有声音，但是他却像是听到了沙沙的声响，直直落在了心尖上。持续的疼痛。本来以为有了心理准备，本来以为见到人的那一刻一定会很平静，但是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心如擂鼓，随着张章的移动不断的靠近，鼓噪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无法呼吸。手臂传来抓握的触感。雷刚猛的一惊，身体抖了一下，扭头看了过去。&ldo;抱歉。&rdo;程兵收回手，&ldo;我们可以说话，只要不要制造太大的声响就可以。&rdo;雷刚点头，视线飞快的又落回到张章脸上。张章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这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的牢牢看着。雷刚下意识的屏息。&ldo;放松。&rdo;程兵说，&ldo;那边是一幅画，张章不知道这幅画后面有个房间。&rdo;雷刚点头，这才发现张章的视线焦距并没有定在这里，而是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游移。隔着单薄的一层玻璃，他看得到他，他却看不到他，咫尺和天涯……&ldo;你迟到了。&rdo;陈医生拿着资料走过来，坐在张章的对面。&ldo;抱歉。&rdo;张章笑了起来，&ldo;堵车。&rdo;陈医生点头，没有追问这个问题。&ldo;今天感觉怎么样？&rdo;陈医生问道。&ldo;很好。&rdo;&ldo;有什么准备和我说的吗？&rdo;张章想了一下，&ldo;听说我的假期是三个月，也就是12个疗程，这么长的时间……耸肩，&ldo;我只想到这些。&rdo;&ldo;……&rdo;陈医生笑了笑，&ldo;你就当过来陪我聊聊天。&rdo;&ldo;当然，&rdo;张章用下巴示意了一下，&ldo;不过你的衣服让我觉得自己有病。&rdo;陈医生咳了一声，起身把衣服脱掉，丢在了沙发后面，&ldo;现在呢？&rdo;张章站起来，&ldo;要不我出去再进来一次？&rdo;陈医生失笑，&ldo;不会用了，你的情况真的出乎意料的好，倒是我白担心了，这样吧，今天陪我多呆一会儿，确认没问题后，我给程兵开个证明。&rdo;张章疑惑的看着他。&ldo;但是。&rdo;陈医生下了一个但书，&ldo;你要保证多说话，给我能够开出让你痊愈的证明，你知道的，我有职业道德。&rdo;张章笑了笑，&ldo;那么，起个话头吧？&rdo;陈医生打开文件递了过去，&ldo;有没有兴趣出国旅游？我找了几个风景很棒的地方。&rdo;张章接过旅游资料看了一遍，然后眉梢轻挑，&ldo;要不我请你去我的别墅住几天？&rdo;&ldo;怎么？看不上？&rdo;&ldo;也不是，既然是旅游区，人一定很多，你知道的，我不适合到人多的地方，其实我住的地方……&rdo;雷刚收回视线，疑惑的看向程兵，这样的张章真的很正常，他完全看不出问题。程兵苦笑了一下，&ldo;他太聪明了，长期高压的生活让他知道如何伪装自己的情绪，这也是我们一个无奈的地方。&rdo;雷刚又看了一眼正在凯凯而谈的张章，蹙眉，&ldo;你们对他到底是什么标准？善于伪装情绪是你们的要求，但是现在却又想让他剥开自己，这是双重标准。&rdo;雷刚的质疑让程兵迟疑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沉思着，就在雷刚专注于张章的谈话时，他开口说道，&ldo;我们曾经伪造了一个视频，视频的结尾你死了，当时他晕了过去。&rdo;雷刚瞬间站了起来，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兵。雷刚的气势是毋庸置疑的，当他满怀怒火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会给人一种被狙击枪瞄准，下一秒就会死亡的感觉。程兵吞了口口水，这个人是真的杀过人的，是个比他手下任何一名特工都要直接的执行杀戮命令的人，包括张章，面对敌人绝不心软，人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目标。程兵眨了眨眼缓和下了绷紧的心脏，然后醒了下嗓子说道，&ldo;先听我解释。&rdo;&ldo;是！我需要解释，清清楚楚的解释。&rdo;雷刚弯下腰，双手撑在桌面上，几乎面容扭曲。他无法相信他们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事，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样的设计都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他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这些人在视频里杀了自己，到底想要得到张章的什么反应？绝望？痛苦？悲伤？就算张章心理有问题，也不是这么折磨的！？这种骤然掀起的愤怒，让他有种摧毁什么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