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的心思慧……我早就知道了,日后若有选择的机会,二哥一定会帮你的!”
阿娇托他帮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时间竟说不出了。
“二哥……”
小时候贪玩,仗着自己得宠到处恶作剧,在宫里有皇祖母荣哥哥宠,在侯府里就都是这个哥哥替她受罚。阿娇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又酸又甜的几乎要溢出喉咙。
“我也能猜到你叫我来有什么事,”陈蟜故作轻松的眨了眨眼,像小时候发现妹妹的小聪明一样,“听说韩大夫病了近一月了,我这几日寻个理由过去瞧一瞧他就是了……”
“二哥……”
“好了好了,幸亏我是你二哥,若我不幸在府里序齿第八,你岂不要养只鹦鹉了?”
阿娇盈着眼泪笑了出来,一拳打在他肩膀,却被陈蟜轻巧的接了过来,“你要是感谢我呢,就多多在陛下面前提提我,大哥不当事,往后陈家还是得靠我!”我在朝中能说得上话了,你这个皇后才不会被欺负啊……
“还有,若是看到顺眼的,替慧儿寻个好人家。”
近日朝中不□□宁,窦太皇太后一向敬重黄老之学,刘彻所兴的儒家与之冲突,一连提拔的几个儒学提倡者都被窦家联名罢免,新政更是惹怒了太皇太后,竟在长乐宫说出了刘彻不孝的话来。
听过韩说带回来的消息,韩嫣知道自己的病是不能再装下去了。
他到宣政殿的时候,刘彻正郁郁的伏在案前看大臣们写的奏折,每翻一页眉间距离便近一分。
宣政殿的人见是韩嫣来也没有通报,而是悄悄的退开了。
“陛下……”
刘彻见来人是韩嫣,思绪杂乱的头顿时清爽了不少,一直向下的嘴角也弯了起来,“王孙,你终于来了。”
韩嫣颔首,桃花眼里映了三月的微笑,“嗯,我来了。”
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合在一起,暖流瞬间涌至刘彻全身。
那日,他被几个哥哥捉弄,在未央宫某个角落里暗自神伤,也是这个少年找到他,伸手拉他起来,拨云见日般的笑着说,“我来了。”
韩嫣给的建议依旧是忍,刘彻也明白除了忍他没有其他出路。
刘彻看着手里的酒樽,有些嘲讽的问,“王孙,我已经是皇帝了,为什么还是不如意呢?”
“人生于世总会有不如意,农家担心雨水,商贾担心销路,何况是担着万民之忧的天子。陛下,你如今肩负的,是大汉朝八万里河山的子民,所以这些不如意,您是一定要经历并且战胜的!胶东到长安的路有多远我们不知道,但一路的艰辛我们比谁都清楚,如今的路,总不会比那时候难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日,你就随我去上林苑狩猎,”刘彻一边自嘲的笑一边替韩嫣斟满酒,“这个解决方式相信皇祖母会喜欢。刚好阿娇一直吵着出宫玩,有你伴驾,算是了了她两桩心愿!”
“陛下……”
“王孙,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应对策略,就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韩嫣想要拒绝刘彻的安排,可是他想不出理由,也不该在刘彻最需要的时候离开。罢了,若是太过回避反而不好,就还是这样顺其自然吧,到时候叫上韩说一起就是了。
韩嫣许久不饮酒了,他一向是自律的人,自从上次受伤便一直忌着这些东西,当然装病那桶冷水另当别论。
但是今夜的气氛容不得他不喝,他看得出来刘彻的郁郁不得志,那是当年想当太子时都没有的情感。无关乎尊贵的天子之位,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的不甘,成就不得宏图的不甘,躲在妻族身后的不甘,以及不能给自己母亲荣耀的不甘。
再者,想到明日又要面对阿娇,他心里也很是难过。
“好,今日臣陪陛下好好醉一场!”
怀着不能说的心事,韩嫣第一次醉在了酒光里。
同样喝了许多酒的刘彻趁着最后一丝清明吩咐宫侍将韩嫣扶到床上,自己则去了椒房殿。
“娘娘,陛下来了……”
因为政事不顺,刘彻已有几日未来椒房殿,听到他来的消息阿娇还小小的吃了一惊。
“阿娇,阿娇……”
“彻儿……”见刘彻的步伐都有些不稳,阿娇赶忙过来扶他,一靠近,果然酒气浓的很,“怎么喝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