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大当家面色凝重的点点头,&ldo;如此解释,很多事都说得通了。血蛊本就是相当烈性的东西,对于母蛊的寄主,也是一种毒。从未听说过有人敢养两只母蛊在体内的,这无异于是玩儿命。血蛊生性凶残,喜好争斗,养着两只在体内,绝对无法共容,郁明镜真是胆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丧命。&rdo;阙思明冷哼道,&ldo;我看他离丧命也不远了。我这么多年来,潜心研究血蛊,多只血蛊种在同一寄主体内,必死无疑。郁明镜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他医术高明外,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碰不上,所以他体内属于我的那只母蛊,一直在沉睡,原来这么多年来,不只我在避着他,他也在避着我。如今避无可避了,必定是病入膏肓,急需长生石来续命了。&rdo;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众人均心有戚戚焉,郁明镜如此疯狂,最终却是自食恶果,害人害己,真是造孽。阙思明此时想的却是,他更确定了郁明镜对他爹的心思。如果不是情之所至,谁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拿命一搏,就为了留一个人在身边。阙思明心里百味陈杂,想到他爹这十三年,必定受尽屈辱,若是完全丧失了自我,反倒是件好事,就是还记得,还有自己的意识,反而更加痛苦。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他爹几次清醒的时候明明有机会逃跑,为什么不走呢?恐怕还有其他把柄在于明镜手里,又或血蛊有他不清楚的更深的羁绊,使他爹虽然能够暂时清醒,却无法逃离饲主。众人虽然推测到了这一步,仍有很多疑问沉积在胸,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对抗郁明镜,不再是完全被动。依现在的形势,反而对他们更加有利。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找到郁明镜,趁着他元气大伤之时,一举将其歼灭,救出岳将军。阙思明经历过一番思考和对结论的震惊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小虎。他猛然想到小虎说的难言之隐,会不会跟他爹有关?这种想法一生出,就惊的他一身冷汗。若是郁明镜当初是拿他爹威胁小虎就范,就不难解释小虎为何回药谷偷长生石,而被他抓到却一字不肯说了。他傻到连能骗骗他的谎话都编不出来吗。阙思明抱着脑袋,只觉得脑仁阵阵生痛。难道真的如此?只有这样的解释是可能的,郁明镜究竟如何威胁他的,能让他一字不肯漏?小虎叫他相信他,把长生石给他……他当时都说了什么,都说什么混账话了……小虎真的被他冤枉了吗,他当时做了什么……打了他……骂了他……赶他走……休书……他说有难言之隐,说要相信他……阙思明脑子乱成一团,各种念想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喧嚣流窜,身体快要炸开了一般,从里到外的疼。&ldo;思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rdo;师兄的声音如天外来音,忽远忽近,听起来很不真实。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他是来找小虎的,他得把小虎带回家,带小虎回家……阙思明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幕帘,稳住自己的身体。阙青源艰难的扶着他,&ldo;思明,你别站起来,你身体刚退了热,几天没吃饭了,没有力气的,你躺下……&rdo;&ldo;我去找小虎……&rdo;声音太小,阙青源皱眉道,&ldo;你说什么?&rdo;&ldo;我去找小虎。&rdo;阙青源脸色微变,咬着嘴唇,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ldo;师弟,躺回去,等身体好了……&rdo;阙大当家嚯的站了起来,一脸怒容,&ldo;混账东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等你和你爹团聚了,你如何跟他交代,老夫如何跟他交代!&rdo;阙思明摇摇头,挥开阙青源的手,&ldo;很快回来……&rdo;阙大当家上前一步,点了他的昏穴,气的直喘气,吩咐道,&ldo;把他看好了,还反了他了,看好了,醒了也不准出屋,不行就拴上!&rdo;说完气冲冲的拂袖而去。阙青源在下人的帮忙下把阙思明弄回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只能叹息。阙思明若是能乖乖听话的,肯定就不是他了。阙家里除了当家的,也没人治得了他,他养了两天,好得差不多了,就趁着夜深人静,又偷跑了出去,一路直奔大理。适时正当郁明镜自顾不暇,他这一路很是顺畅,只是路上不敢多做休息,阙家的人肯定在后面追他。马不停蹄的跑了四天,总算到了大理。此时的进宝,正光着膀子热火朝天的在田里收麦子。那天在街上的事儿,好像没发生过,楼惊羽该怎么还怎样,安安心心的在苏府混吃混喝。进宝每天跟吃错药了似的,大清早起床,就要把自己眼里能看到的活儿都做了,中间除了吃饭上茅房,就不能歇着,一气儿干到天黑倒头睡觉,第二天还大清早起床满院子找活儿干。苏府里如今没主子,平素就没什么事儿,杂活也根本轮不到进宝干,他干了下人干什么呀。于是老总管就劝,让他歇歇吧。楼惊羽在旁边儿看的也烦,说你不如陪我玩玩儿,累死累活的干什么。进宝闷头就是一句,我闲不住。闲下来就要想些乱七八糟不该想的,不如忙点儿,当锻炼身体了。他这么着几天下来,所有人都受不了,他也看出来自己给苏府的人添麻烦了,于是又突发奇想,一定要去田里干活。老总管没办法,还真把俩人安排到了自己乡下老家,让他们跟着收麦子去了。进宝就跟找着人生目标了一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装扮的很像那么回事儿,跟一堆庄稼汉在田里割麦子。楼小公子不屑干这样的粗活儿,就在旁边儿遮阳的棚子里休息,摆上凉茶水果,翘着二郎腿一边儿吃一边儿看热闹。几天下来进宝晒的更黑了。楼惊羽盯着他那宽阔的肩膀,鼓鼓的胸膛,紧实的腰腹,就错不开眼珠了。麦色的皮肤上附着一层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排一排的汗珠儿顺着流畅的肌理争先恐后的往他裤子里滑,眼见着那汗珠隐没在挺翘的屁股里,劲瘦的腰肢柔韧的扭转着,修长的手臂一下一下的挥舞,带动着后背的肌肉如山丘般连绵起伏,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又光洁漂亮的让人想扑上去啃一口。楼小少爷就一边儿往嘴里扔葡萄,一边儿眯着眼睛冲着进宝赤条条的上半身产生无数幻想。进宝抹着脸上的汗,转眼看着楼惊羽那逍遥惬意的样儿,就冲他招手,&ldo;哎,过来,给哥递口水。&rdo;楼小公子一听召唤,立马舀了碗绿豆汤,给他递过去,&ldo;绿豆汤,解暑,特意叫人给你熬的。&rdo;。进宝冲他笑笑,&ldo;谢谢啊。&rdo;他是渴坏了,接过碗对着嘴就咕噜咕噜的往里灌,楼小公子看着汗涔涔的脖子上上下滑动的喉结,也跟着咽了口口水。进宝喝完了,楼惊羽就把手里的布巾递给他,&ldo;擦擦。&rdo;进宝也不客气,接过手就着头脸一阵乱抹,楼小公子忍不住了,趁着四下没人看他们,突然以飞快的速度就着他脖子就咬了一口,入嘴那又咸又苦的汗的滋味儿,竟让他觉得心神荡漾,美味无比。进宝一愣,随即抡起拳头打向他。楼惊羽一把握住他的拳头,笑嘻嘻道,&ldo;哥,别生气嘛,我没忍住。&rdo;也不知道是天太热了,还是进宝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赖,他连火都懒得发了,推了他一把,&ldo;一边儿去。&rdo;楼惊羽抓着他的手,也不嫌汗糊糊沾手,&ldo;上去休息一会儿,别累坏了。&rdo;进宝看了看天,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帐篷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左手拿刀右手拿甘蔗,一边儿削一边儿吃了起来。楼小公子满心欢喜,拿着旁边的布巾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拿着扇子给他扇风。田里邻居家的大哥就大声调笑,&ldo;进宝兄弟呀,你弟弟怎么跟你媳妇儿似的,真会来事儿,啊?&rdo;说完几个人就一起跟着笑。楼小公子也笑,&ldo;有本事你们也找我这样的媳妇儿去,眼馋有什么用啊。&rdo;进宝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ldo;净胡说八道,谁娶了你这样的,还不得折寿。&rdo;楼小公子眨巴着漂亮的眼睛,&ldo;娶了我怎么就折寿呢,我聪明漂亮,文武双全,家财万贯,体贴温柔,知书达理……是吧,我有什么不好,你要试试,能试出我百般的好。&rdo;进宝哼笑了一声,&ldo;可惜你就不是个女的。&rdo;楼小公子颇为不屑,嘟囔道,&ldo;那阙思明是女的啊。&rdo;进宝脸色立刻就变了,闷声不响的猛啃甘蔗,把那脆生生甜滋滋的甘蔗当仇人一样。楼惊羽明知道提这个他不乐意,还是忍不住想提,他就想知道,他提多少次,进宝能听着跟听了个屁一样,全不在意,到时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