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辉笑道:“哟,还真有活来了。我们一个一个办。嗯,第一条,车马房缺炉子,这个好说,叫尚工局来看看,在墙壁上打个洞,装上烟囱,然后报给尚食局司饎处,给这里加份炭就行了。”
晴翠眼睛亮闪闪的:“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陛下,你好厉害!”
凌清辉乐颠颠美滋滋:“咱是皇帝,这么点事还不是轻而易举?下一个是什么来着?”
“大门的侍卫们都淋着雨,”晴翠说,“我想让他们下雨下雪天进厢房,他们不肯。嬷嬷说如果丢了东西或者出了事,站岗的侍卫受到的惩罚比淋雨大,哎,要是天也有棚子就好了。”
凌清辉摸摸下巴:“别的倒还好说,只是你那前大门和紫宸宫后门邻着,确实不太好处理……这样吧,就说朕雨雪天往来两宫不便,将你前大门与紫宸宫后门相连,加盖重檐顶,其上准用琉璃窗。”
晴翠老老实实回答:“听不懂。”
“这个你不用非得懂,”凌清辉笑道,“反正就算搭棚子也还得尚工局,明天叫人安炉子的时候一并吩咐下去,让他们先来两个芦蓬人看看能不能行,能的话就顺带量尺寸,回去画图,计算用料。我这里给你一道口谕,过后几天我要是忙得过不来没空看,你做主准了就行。”
晴翠很困惑:“我记得嬷嬷说,陛下管的都是大事,宫里各司其职,六尚局并不需要事事都得来烦陛下呀?”
凌清辉刮她鼻子:“笨瓜,这事当然本来不该我管,六尚局份属内宫,该是皇后管啊!”
晴翠立刻说:“我听静怡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据此想来六尚局也该陛下管。”
凌清辉乐得直打滚,晴翠推他:“威严一点呀陛下!”
凌清辉更乐了。
晴翠深深叹气:“我真不敢想象你上朝时候什么样。”
“上朝时候当然要端正啦,不然人家朝见完了,出来说一句‘望之不似人君’,我在史书上还不得遗臭万年,”凌清辉靠在床头懒洋洋地说,“但现在是在家休息呢,只要不是荒淫无道或者残暴苛刻,放松点有什么不好。”
“好吧好吧,我不对你要求苛刻。那陛下你能给齐恭和玉章放两天假吗?”
“他俩要去干什么?接吴妈妈是吧?吴妈妈是谁?”
“是这样的,吴妈妈是个老宫女,玉章就是她养大的。现在她已经出宫了,在青龙县活得有点困难,我说给钱,但玉章说老太太还挺倔,自己干活,连她的钱都不要。正好齐恭家在蓝海县有个庄子缺管事,想请吴妈妈去做,两相便宜。但他俩这身份吧,有点特殊,”晴翠笑道,“他们来找我,我也不敢贸然答应,就说得先禀告陛下知道。这不,就找你要恩典来了。”
凌清辉一听就明白了:“我记得金书玉章都是书库的宫女吧?这名还是我专门改的呢。齐恭那小子,今天在锦仙殿当值?”
晴翠笑道:“我也这么想的,估计是他们凑一起吃火锅,闲聊家常说起来了。我刚送走宋静怡,他俩就过来了,我也没敢多问,问多了,本来没事的叫人传来传去成了有事,宫女脸皮都薄,万一怎么着,这不成了我造孽嘛!”
凌清辉点头:“你做得很对。齐恭他们家家教还不错,他爹是个挺有意思的老头,心肠不坏,养的孩子性子也比别人家好些。大概是齐恭知道了吴嬷嬷的情况,就顺便做点好事。这个我准了,不过你得找个姑姑或者嬷嬷陪着玉章,侍卫也要两个才好,就算侍卫和嬷嬷都脱不开身,也得再派个小丫头,加个太监,凑那么四五六个人,男女均衡点,否则孤男寡女的,容易惹人议论。”
晴翠忙点头道:“知道了,这个我懂。”
这边晴翠与凌清辉灯下议事,西侧棠梨宫各殿也在秉烛夜谈。
漱玉阁与浣花阁相邻,都在南向,沈令月与杜若诗凑在一起,拿着今天得的赏赐看了又看,沈令月感叹道:“晴娘子人真好,帮咱们选了这么好的寝宫,如今因着救驾得了赏,又惦记着咱们。要说分给静怡也就罢了,那是她一路进京的好朋友,静怡她们路上也照应了她。咱们原跟她不认识,一路上也没住一起过,不过是入了绣芳宫一起学规矩才熟悉起来,难为她也想着咱们。”
杜若诗说:“是啊,我进宫头一晚走错了道,找过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她,那时候天黑了我也没注意,抓着她袖子问路,到第二天我才发现给人家抓了个黑手印。想秀女参选的衣服,哪件不是精心预备的?那袖子明显洗过了,可手印还留着痕迹,显是不能穿着面圣了。哎,她也没来骂我,我要赔钱给她,她也没要,说谁知道什么时候蹭的,说不定还是她自己擦着灯灰了,叫我别揽锅。但我自己的手印哪能认不出来呢?黑乎乎一个五指分明,明显就是给人家攥出来的。”
沈令月笑道:“你一向爱干净,怎么能把你那小白爪子弄得黑黑的?莫不是看宫里煤炭好,学小熊掏煤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