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有一家药店。
他逆光而立,墨色的碎发被落日镀上了一层红光,精致清秀的面庞带着几分犹豫。
贺谦行抿着唇走进了药店。
店面老旧不堪。
生锈的货架上摆放着零零散散的药品,种类也少得可怜,都是一些常见的药品。
看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自顾自地嗑瓜子。
贺谦行问她,“阿姨,伤口用什么消毒?”
女人回了一句,“碘伏啊,酒精啊,都行……你自己找吧,在第二排货架的最里面。”
贺谦行根据提示找了过去。
瘦削的身影在一排排的货架里穿梭着。
第二排,最里面……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瓶酒精。
女人提醒着说,“酒精消毒会刺激伤口,你要不要换一瓶碘伏?那个的药效温和一些。”
这孩子不过十四岁,身上的伤却有很多。
尤其是额头上的伤还特严重。
要是用酒精估计得疼死。
但贺谦行摇了摇头,执着的语气,“就这个。”
痛一点也没关系。
碘伏的价格比酒精贵,他舍不得。
女人看了看贺谦行洗得发白的校服,倒也理解。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其他地方可以单用酒精,但你头上的伤得包扎一下。”
“不用了。“
“我少收你一点,你出点成本钱就行了。”
“……”
贺谦行被说动了。
他犹疑地问,“要多少?”
“两元。”
女人吐了一口瓜子皮,良苦用心的语气,“要是伤口感染发炎了,就不只这点钱了。”
“那还是包扎一下吧。”
贺谦行接受了女人的建议。
女人把桌子上的瓜子皮赶进了垃圾桶里,又从货架上拿了一些纱布与胶带。
贺谦行沉默不语地在柜台前的单脚凳上坐了下来。
女人朝他走来,把医药品放在了柜台上,正要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掏出老式的翻盖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我接电话。”
“……”
贺谦行点了点头。
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药店里。
空气中,药品与消毒水的气息强烈。
少年孤寂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悲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