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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页(第1页)

棠荷苑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临走的那夜仓促,书案上还留有摊开了一半的诗集。芙蕖不在时,竹安和吉照就窝在棠荷苑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她们从扬州而来,进了谢府,自此似乎脱离了那些刀光剑影笼罩下的日子,曾经最奢侈的几米阳光,成了不过寻常的存在,她们整个人,几乎从身到心都变得懒怠了起来。假如芙蕖能一直如此安稳呆在谢府里,她们的日子便能看到几十年以后,日复一日的安宁琐碎。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们都这么想。芙蕖沐浴攒了满身的花香,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将睡未睡,她在等谢慈回府,等了快一个白日的光景,从晨光熹微道暮色四合,也不知外面什么情况,谢慈始终没有信回来。她困了,自行用了些点心,决意不再傻等,躺在衾上,和衣歇了过去。再晚些,谢府里掌灯时分。芙蕖耳尖,恍惚中听见院子外面有客,立即清醒过来,听清了几句,是苏小姐。苏慎浓一早就知道他们回府了,刻意留了一整天好让她休息,直到晚间才来拜访。守在外面的是吉照,知晓芙蕖已经歇了,正打算请回苏慎浓,竹安忽然开门,道:“姑娘醒了,请苏小姐里面说话。”苏慎浓:“你们这一趟走了好久啊。”芙蕖将屋内的灯点得亮堂,说:“当时走得急促,未来及向苏小姐交代一二。”苏慎浓很善解人意:“想必定是谢大人有要事办,不方便透露风声。”自小良好教养下浸出来的气度,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觉赏心悦目。苏慎浓道:“你走之前的那几天,曾经拜托过我一件事。”芙蕖笑了:“是。”她答应苏慎浓帮她想办法,顺口提了一个条件,她要苏慎浓呆在谢太妃的身边,多加留意她的动向。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不必歃血,更不必宣之于口。眼神便能表达出意图,一点头便是心照不宣的承诺。苏慎浓道:“如你所料,确实有异样,每逢五逢十,太妃都会收到外面的来信,不是信鸽,信鸽不敢进府,谢大人养的那些乌鸦好像是经过了专门的教导,见了信鸽就往死里打,是二门上的一个仆从,会借各种脂粉盒子或者香料,将其递进小佛堂。”芙蕖心里琢磨着,问:“你不知内容?”苏慎浓道:“我能做的就到这了,其余无从得知。”谢慈养的乌鸦见了信鸽就往死里打……这倒是芙蕖以前从未注意过的。芙蕖早就猜到,谢慈将谢太妃迎回府里,表面上是手足相亲,内里却打着牵制的算盘。谢太妃在谢府里,等于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消息。但她到底在跟谁通信呢。苏慎浓与芙蕖坐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前院里在某个瞬间忽然热闹了起来,她们便知,是谢慈回府了。苏慎浓半点不留恋,说告辞便走,芙蕖起身送了她到廊庭外,又叫吉照跟一程,她自己往前院走了几步,打听到谢慈进了书房,便在垂花门下倚着,不消片刻,书房里伺候的人果然来请她了。谢慈现在的确忙,也急。下个月调任的那些官员便要进京了,吏部尚未做出决断,让他们填哪里的缺。他们那些人狗苟蝇营,从来只看阿谀奉承的本事,谁呈上来的银钱多,谁就能捞个位高权重的位置。谢慈早盯着这一批人了,精细挑的基本都是大才,且刻意剔出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算是从根本上,绝了可能引入燕京的祸患。他现在急着要做的,便是借陈王一案,尽可能多拔几个萝卜,把他们的坑提早让出来,免得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兵部尚书不必说,两年前在北境杀民冒功,行贿买官,证据确凿,此时早已革职查办,自有明镜司会主张料理他。谢慈目光总是逡巡在刑部的那条街上。他很想把刑部给换了。但刑部的那些人虽然讨厌,但却找不出什么大错,此时动他们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引得众怒,皇上如今仍权势尚未收拢回手中,想办谁,想杀谁,还是要师出有名才好。芙蕖推门进来时,又见他背对着门口,撑在桌案上,不知在钻研什么东西。她没有立刻上去打探,而是把方才苏慎浓的话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通。谁知,谢慈后背猛地一僵,骤然转身,目光里泄出了几分毫不遮掩的锋芒:“苏小姐独身一人往后院去了?”芙蕖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答道:“我让吉照跟着呢。”谢慈的胸口缓缓起伏,似是松了口气。芙蕖皱眉,疑问压在心里,还没说出来,便听外面吉照几乎是用闯的奔到了书房门口,叩了三下门,压低声音回禀:“主子,苏小姐方才途径后院莲池的时候,遭下人暗害,恶意推她进湖水中。”芙蕖神色顿时慌了,开门,急问:“苏小姐如今怎样了?”吉照似是没想到芙蕖再次,面上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道:“有属下在,不会让苏小姐出事。”谢慈从后面走出来,问:“人呢?”吉照道:“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请了郎中诊治,主子放心,属下加派了人手守着。”芙蕖:“谁动的手?”吉照:“二门上的一个小厮,属下的眼睛绝不会看错。”芙蕖做事从来留三分,虽然命吉照一路跟随,却也只叫她暗中悄悄护着。所以,无意中竟然正好撞上门一桩阴谋。芙蕖转身望着谢慈,道:“我去瞧瞧苏小姐。”谢慈提了灯,言简意赅道:“一起。”走在路上,芙蕖始终想不通。林深夜静,谢慈幽幽叹息。他今天叹得有些多了,芙蕖单这一会功夫就听见了两回。谢慈开口道:“我姐姐那个人,不会轻易露马脚的,苏小姐在她面前还是嫩……诱饵是故意用来引鱼上钩的,苏小姐万不该今晚就急着来见你。”一语点醒梦中人。芙蕖只觉得喉口发闷:“……是我害了她。”她作甚非要把苏小姐拉下水呢。谢慈道:“苏小姐早就在局中,我姐姐想要用谁,从来不把对方当成人看,你要和她斗,千万别念什么人情旧意,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最终结局,只能是个不死不休。”他最后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到了苏小姐的院子里。她的房间仍紧挨着谢太妃的小佛堂。芙蕖和谢慈到的时候,谢太妃竟早已在里面了,隔着一扇门,芙蕖便听到谢太妃温吞道:“苏小姐,别怕,有本宫在呢,谁也伤不了你……你好好想想,看清楚推你那人长什么模样了么?我站在楼阁上远远瞧见了一二,怎么觉得是个女的?苏小姐,你说实话!”这哪里是安慰,根本就是逼问。不,是在墙强迫她指鹿为马。谢慈走在前面,一掌推开了门。咣当——夜里的风顺势灌了进去。端坐于床榻前的谢太妃,转头一见谢慈,忽然柔柔地笑了:“你回来啦?”苏慎浓拥着被子,躲在床榻上,芙蕖一双眼睛打量她浑身,一头乌发散在肩上,但并未湿透,只有发梢沾了些水。还好……芙蕖此刻也松了口气。谢慈的面色森冷:“我倒是从未料见,谢府的后院竟然还会发生这种腌臜事?”谢太妃起身,在苏慎浓的榻前转悠了一圈,道:“是啊,苏小姐在谢府中住的好好的,今日你一回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弟弟你还是想象,该怎么向苏家交代吧。”她在深宫里淬炼多年的气势说拿捏就拿捏:“苏小姐,好好想想,到底推你的人是谁?”苏慎浓苍白着一张脸,对上芙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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