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凤说:“我恨每一个人。”
乔慕也是现在才知道冷凤的身世,令人侧目之余,又觉得可悲可笑。
“你的恨对我来说毫无缘由,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也丝毫没有根据,却非要把我说成是你痛苦我根源,未免可笑。”乔慕冷眼也冷语:“你觉得痛苦,无论你是选择毁灭冷家,还是奋发向上,这都与我无关。但你把这一切痛苦转嫁给我,我就要反击。”
冷凤呼出一口烟雾,眼底的憎恶丝毫不加掩饰:“你说得轻巧,乔慕,你从来是被乔家捧在手心长大的。没有经历过同等痛苦的人,就只会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他人,自以为是才是最可笑的。”
她略顿,转而又嘲讽地笑起来:“你怪我害了你,但现在,你就要嫁给白墨了,难道不应该是感谢我?”
乔慕眼神一利:“我嫁给谁是我的自由,这和我是否当年和他发生关系无关。我相信,真正和我灵魂契合的人,即便霖轩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会走到我身边。你巧言令色,以为这样偷换概念就能恶心到我吗?这和当年那个人是不是白墨无关,本质的事实就是,你陷害我,把我推到别的人床上,想让我声名狼藉,以此成就你扭曲恶意的快感。冷凤,你才是真的令人恶心!”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
冷凤本来还想说话,但看对方是齐寒秋,就收敛了神情,别开眼继续抽烟。
齐寒秋笑得明媚无比:“乔小姐三观极正,逻辑清晰,思路明确,果然是白家的儿媳妇。”
“她已经不是了!”齐暖冬还在叫嚣。
乔慕神情冷漠,眉眼似冷月微霜,淡声道:“齐总才是真正算无遗策。”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乔慕想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齐寒秋不阻止,不是因为没发现,而是,他也要借这个机会,引白墨前来。
这个人心机深沉,无论什么时候,乔慕总是棋差一招。
齐寒秋淡淡一笑,倒也没有否认,甚至也谈起了当年的事情。
“你们刚才是在说,和白墨当年在一起过夜的人是乔慕?”他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恍然:“那个时候,本来还想借冷凤的手,拍下白墨酒后乱情的照片的,没想到是你。”
乔慕把所有的事情融会贯通起来,就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也不可能那么巧合。
一切都早有算计。
她眉眼疏淡,沉吟片刻,忽而笑起来:“齐总这样慷慨,告知了当年的事情,作为回礼,我觉得也应该透露一点秘密。”
齐寒秋表情倦怠,懒懒地交叠起双腿,手指放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温声笑道:“乔小姐有何指教?我洗耳恭听。”
“关于上一辈的事情。”乔慕暗自握紧手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这位长辈,叫做云曼。”
齐寒秋表情一变。
他浓墨色的瞳孔急剧收缩,潋滟的五官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冰寒,他霍然起身,直直朝着乔慕走来。
有那么一瞬间,乔慕觉得,他眼底有了杀意。
她半步不退,将乔霖轩牢牢护在身后。
“很抱歉,我不认识。秉着尊重长辈的前提,我也不想多问。”齐寒秋却笑了,这笑容阴冷冰凉,好似某种冷血动物。
他淡淡道:“说了这么多,乔小姐,这份文件,你是不打算签了?”
“齐总今天让我来的目的,让我签文件只是顺带,至于我签不签,并不重要。”乔慕冷声:“这么多年,你终于按捺不住,动了杀心了?”
这一句话,成功让齐寒秋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