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去抓逃兵吗?晋贼跟在屁股后头呢,赶紧走吧。”
刘仁恭很是焦躁。
“狗脚朕,你驭下无术啊。现在想想,这军汉们若是真逃得掉,倒也罢了,就怕落在晋贼手中,我父子这里的虚实,岂不尽为晋贼所知?”
刘守光不大相信阿耶那张乌鸦嘴,但也下令加快前进。
目标是有的,那就是太上皇指出的阴阳洞。
实际上,刘仁恭的推测是很有道理的。那些逃兵,真正逃下山的没几个,大部分都被晋军抓住了。
加起来有将近两百人。
很简单的算术。降兵们报告刘家父子逃出来的时候带了五百精兵,现在这里就被逮住了小两百,那么刘家父子手中的兵力,顶多三百人。
银枪都就可以轻松消灭他们。
立刻下令,加速前进,捉拿刘逆父子,活捉的,三千两银。
李嗣源返回报告,说前方居然已经发现了燕军经过后踩出来的小路。
但是一种宿将的警惕性,让他提醒大王,不可轻敌。
“源兄说什么?轻敌?”
李存勖大惑不解。仅仅银枪都就有五百精兵,加上带出来的五千精兵,还有一百头獒犬,对付三百饥饿无力的残兵,你叫我“不可轻敌”?
这个敌人,究竟有多重?
李嗣源解释道:“大王,燕兵虽少,但这里群山环绕,涧深林密,不易用兵。换句话说,大王的敌人,并不仅仅是几百燕国残兵啊。”
东君也点头说道:“大王,臣妾觉得大太保所说有理。你忘了当初在云州的燕子山,若非臣妾轻敌冒进,又怎会落入大王之手?”
为了劝谏大王不要轻敌,连自己的失败教训都翻出来了。
潞妃赞同。
“大王,就怕哪棵树后面隐藏几个悍不畏死的亡命徒,骤起发难。臣妾觉得,倒是不可不防。”
听见自己最信任的几个人都这么说,李存勖犹豫了。
或许,他们说的有道理。
人生如棋,只看到自己胜局已定,却忽略了对方的致命绝杀。
所以,胜利之日也是失败之始。
《道德经》早就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自己好像真是有些轻浮急躁了。
“那么,源兄所见如何?”
见大王准备听取自己的意见,李嗣源放下心来,颇为高兴。
“大王,臣想建议,咱们节节推进为要。各队互相之间皆可看见,不可贸然深入。有难以经过之处,大王不妨命从珂的獒犬先行探路,无事之后,再披荆斩棘而进。天黑以前能到达山顶,固然最好,若其不然,不惜在山腰宿营,以獒犬巡逻。总之,一定要确保平安。大王莫忘了,咱们此行,还有薛王,还有两位后妃呢。”
李存勖矍然猛醒,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