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契丹内部,也有内奸?”
当年他的妹夫李克宁,就是一个内奸。虽然事隔多年,别人或许会逐渐淡忘,但他却只能终生铭记。现在听见大王的疑问,竟然脱口而出。
郭崇韬也反应过来了。
“大王,不论是否契丹内部出了奸细,但由此可见,可敦遇刺,他们内部是有问题的。”
孟知祥补充道:“大王,臣倒不是推诿,不过井陉,的确是赵地。”
李存勖顺口开了个玩笑。
“王镕如果认为是赵地,那么可敦就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事的。如果他觉得可敦是在晋国出事,那么井陉,是不是就归于晋国了?”
文武群臣都笑了起来。
郭崇韬不以为然。
“大王,臣以为,区区井陉,如今已殊不足道。为何?大王设登元军以后,南临天平军,西联昭义军,成德军与义武军,已经完全被大王掌控,唯有俯首称臣,方能保其平安。当今之时,臣窃以为大王当东征义昌军,然后与契丹合力,拔除卢龙军,将河北悉数收入囊中。河朔大半都入大王治下,又岂会在意一个井陉?”
虽然被郭崇韬反驳,但李存勖却非常高兴。
嘴巴上也是在指责郭崇韬。
“安时,你这是宏伟战略啊,跟你以前说过的夺取义武军,一脉相承呢。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想法,竟然一点都没改变。”
郭崇韬当然知道怎样应对大王的“指责”。
“大王谬以臣为枢密使,臣自当以天下军机为要。所幸者,臣的计划有多大,大王的行动就有多快,臣都害怕,自己的计划,跟不上大王的壮举啊。”
好嘛,君臣俩,真是一个能吹一个能拍。
郭崇韬当然不知道,大王的计划,那是天一般的大。别说井陉是“区区”,就算登元军,也同样是区区。
寡人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当然现在不能说出来,否则惊世骇俗倒也算了,就怕群臣立刻就请两宫、请王后、请医官来瞧瞧大王怎么疯了?
算了,言归正传吧。
“正言,如今府库怎样了?”
虽然现在有了榷场收益,太原好久没打仗,商旅也渐渐多了起来。而且年景不错,农业税应该也可以。但是自己的“东实西虚”战略,想必又耗费了大批物资,府库恐怕也又减少了。
王正言笑了起来。
李存勖大为惊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看见王正言笑。
这家伙居然会笑?
只是那张苦瓜脸忽然笑成烂番茄。唉,你还是别笑了,行吗?
“大王高瞻远瞩,榷场设立之后,不但晋国与契丹通商,就连那些什么靺鞨人、渤海人,还有阴山鞑靼、黑车子室韦,可以说草原上的几大强国,都纷纷前来通商,榷场里整天车水马龙,拥挤不堪,所收到的榷场税,呵呵,诸位且猜上一猜,有多少啊?”
李嗣源也不喜欢看王正言笑,就讽刺一句,但听起来却像是真的在问:
“怕有上百万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