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祥和张承业互视一眼。
是的,大王才是“东实”,是晋军真正的战略方向。这次晋梁争霸,真正的大戏,将在河朔上演。至于攻击那个佑国军,不过是吸引朱晃注意力的奇兵罢了。
李存勖率领大军出城才走了半天路,就遇到了成德军的车仗。
小校回报,这是把王家小娘送来成婚的车仗。
李存勖叹口气,只是吩咐车仗进入太原城,却把带队的将军留了下来。
李从珂,作为三小龙之一的年轻将领,应该让他上阵表现一下了。
“二十三,寡人让你训练的犬军,如何了?”
李从珂向比自己低一头的大王躬身回答:“禀告大王,共收集训练了一千头獒犬,可谓已经成军。”
李存勖很有兴趣:“能不能在马军冲锋的时候,撕咬战马?”
李从珂很有把握:“人人都把从珂叫做犬将,那也不是白叫的。獒犬如今,见到战马就焦急不安,若是马跑起来,越发咆哮不已;若是战马飞驰,那几乎控制不住獒犬,稍一松手,獒犬立刻飞奔而上,撕咬战马的脖子和前腿。为此已经损耗了上百匹战马了。”
李存勖笑着点点头:“你立刻去召集了犬军,之后马上赶往镇州。”
李从珂得令而去。
去镇州的路上,李存勖忍不住向李嗣源炫耀起自己的这些精兵来。
“源兄,你的振武军,那是传统的强军。但是元行钦的契丹直,也是一支精锐马军,再加上二十三的犬军,专门对付梁贼的马军。”
李嗣源明白,这是大王此番迎击梁贼的三张王牌了。
来到镇州,在王镕举办的欢迎宴会上,得到了最新军情。
此次梁军由博王朱友文统帅十万大军,已经进入了魏州,现在兵分两路,正向牙军控制的贝州、博州挺进。
听说梁军出兵十万,王镕的脸色大变,好像酒杯都有些端不稳了。
李存勖注意到王镕的神色变化,笑着问道:“梁军是要去镇压牙兵,赵王何必紧张?”
听见晋王称自己为“赵王”,王镕也是比较尴尬了。显然,现在晋国君臣,对自己的疑虑是比较深刻的。
必须打消他们的顾忌。
“晋王,我是怕他占了贝州以后,趁势就攻打冀州啊。”
郭崇韬不以为然。
“冀州毕竟是赵国之地,恐怕梁军多少也要有些顾忌吧。郭某倒是觉得,梁军恐怕打了贝州之后,就会止步。”
听郭崇韬如此说,王镕稍微放心一些,赶紧劝晋国贵客吃喝。
郭崇韬却向李存勖笑着说:“此番朱贼派给朱友文的随军参赞,却是罗隐。”
李存勖也笑了:“哎,这位大诗人,还真是不消停啊。”
王镕对罗隐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世人皆传说罗昭谏是罗绍威的族叔,然而据我所知,两人并非亲戚,纯粹互相利用罢了。罗昭谏要借用罗绍威的权势,而罗绍威却趁机窃取罗昭谏的诗作。”
大家都笑了起来。
李存勖却忽发奇想:“如今韦庄已经成了蜀相,若是端己先生与昭谏先生对垒,倒是想知道谁胜谁负?”
顿时又是哄堂大笑。
郭崇韬却说:“听闻罗昭谏与大王有旧?”
李存勖点了点头,马上明白过来。
“安时,寡人与罗昭谏乃是以诗会友,偏生到了你这里,就是尔虞我诈!”
王镕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尔虞我诈了,但想必人家君臣自有默契,便只顾劝酒。
李嗣源放下酒杯说道:“既然赵王担心冀州,臣敢请大王领兵进驻冀州。”
郭崇韬笑了起来:“大太保一语中的啊!”
李存勖饮干了杯中酒。
“甚好,明日兵发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