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富也觉得这人手的事有些头痛,不由低头寻思,突然灵机一动,双眼骤亮,他脑子里想到了一些人手,不过他没马上冲口而出,而是稍稍思忖了一番,想好怎么说对自个比较有利,才缓缓开口道:&ldo;大嫂,这人手虽难寻,多去找找,总还能解决的,要不,我帮着一道寻寻,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只要四处去托人,总能寻到一些的,大嫂不必太担忧了。&rdo;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翠莺就没有再提人手的问题,只是柔声道:&ldo;这事来得突然,咱们也没准备,再容我考虑考虑吧,要不这样,你先拿些布料给我瞧瞧,我也怕料子实在太稀奇,难以做出好的花样子,总得让我看过,心里才能有个数。&rdo;
这确实是一个关键,女人针线方面的事,陈乐富就说不上话了,心里头想想,也确实是如此,虽说南洋豪商对倚翠楼姑娘的绢花很赞赏,而那些绢花也是出自翠莺的手,可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料子,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同样漂亮,从而得到南洋豪商的喜爱,这点可是重中之重,丝毫含糊不得,想到这,陈乐富就再没商谈下去,直接站起身来,说道:&ldo;行,我明儿一早就拿些布料过来,让大嫂亲自瞧一瞧。&rdo;
这话说定后,陈乐富就起身告辞了,赵强陪着他一道出去,出了院子,就道:&ldo;春儿还在生你气,你过去同她说会话吧,她在我娘屋里。&rdo;
陈乐富根本顾不上那头,一心只扑在这次生意上,当即就说道:&ldo;等我明天来再说吧,这会我得赶回去了,明儿一早再过来。&rdo;
赵强见他顾着生意,却不理春儿,心里头不怎么舒服,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又不好插手太多,只能说上几句,春儿怀着身子,他应当多陪陪她,多谅解她的话,其他也不好多讲啥,只能靠他们两口子自己解决了。
陈乐富却只是听听,啥也没表示,他这会也没时间理会赵春的胡闹劲,只想着如何尽早把货脱手,他才能脱难出来。
两人各怀着各的心思,从后边院子一路到了篱笆院外,稍许说了几句话后,陈乐富就离开了。
90、农家媳妇
赵强送了陈乐富出院后,就回去屋里,同翠莺一道商量起这件事来。&ldo;媳妇,你心里是个啥想法?&rdo;赵强自个心里有些动摇,也看出翠莺是同样心动了,不过总还是得问清楚才成。
&ldo;要是陈乐富说的属实,那这生意怎么样都得接下来,你想想,光布料就能赚这些,咱们这个还得手工做过,自然价钱又得往上提,这里头赚的,要比咱们现在做的多上好些,要是不接,实在是太可惜了。&rdo;翠莺把自个心里的实话都说了出来,她是真的很想接,要是人手的事能解决,那就再没啥问题了。
翠莺分析得头头是道,赵强哪里能不听进去,不由沉吟了一会,道:&ldo;乐富那边,我想应当不会骗咱们,这个也关系到他自个的家当,糊弄咱们也没啥好处,这次的事,我到是觉得可信,只是,说来说去,还是人手的事,要是人手不足,你为这趟生意,又累成原先那样,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rdo;这一点,赵强到是很坚持,在他心里,没有啥能比翠莺和肚里孩子更重要。
赵强这些话,已经算老生常谈了,翠莺自然晓得他一贯的坚持,因此也没反驳,只是柔声道:&ldo;你不用紧张,自个的身子,还有肚里的孩子,我也是极看重的,绝不会为生意伤自个身子的。&rdo;
得了翠莺的话,赵强才算安下心来,两人又说了会,他就出屋去烧晚饭了,等到吃完晚饭,两人早早上了炕,躺在炕上继续说这件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翠莺觉得疲累了,才歇下话入睡。
翌日一大早,赵强、翠莺才刚起身没多久,陈乐富就赶来了,雇上一辆牛车,载了五六匹布过来,可见看出,对这件事,他到真的很上心。
&ldo;大嫂,布我拿来了,这些布的颜色有好多,我一时也拿不全,就选了几匹过来,让你先瞧一瞧样。&rdo;陈乐富搬了布料一进屋子,就笑着说了起来。
赵强见他抱着布料进来,忙帮了把手,和他一道将牛车里的几匹布扛进屋来。翠莺这么一过目,才算晓得,为何陈乐富说,等她见过布料就自然会明白,这会她真明白了,这些布料质地确实不怎么紧密精细,不过和普通料子也没差多少,比粗布却要好很多,光质地上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关键却是在颜色上。
陈乐富拿来五匹布,如今都并排横放在翠莺屋里的炕上,她就这么一眼看去,就已经感觉刺眼了,五匹布料五种颜色,每一种都是极为艳丽的色彩,这么看来,也难怪那位南洋豪商会看上翠莺的绢花,那些绢花,大多都是艳色,可那只能用做饰物,要点缀在发间,给容颜增色,自然得打眼一些的颜色,要是穿上身的衣裙,如此色彩斑斓,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不过,色彩亮眼些的,到也不至于就没有人要,主要还是,这些布料的颜色,都让人觉着艳则艳,却是流于艳俗,这就成大问题了,寻常的百姓,大多质朴,很少会穿如此艳色的衣裤、裙子,而富贵人家的姑娘、奶奶、太太们,到不乏有鲜艳的衣裙,可人家求的是光彩华丽,或是娇艳俏丽,那些都不是寻常料子的颜色可比,更别说如此艳俗的,愈加入不了贵人之眼,确实如陈乐富说的那样,南洋那边人的眼光,和他们不太一样,这料子还真是要愁销路。
翠莺心里这么想着,陈乐富就已经说开了,&ldo;大嫂,这会你信了吧,我说的话没糊弄你们,这些料子,都让我愁死了。&rdo;
瞧着这些料子,再想昨儿陈乐富的话,翠莺心里到再无疑虑,忙笑道:&ldo;妹夫这是哪里话,咱们怎么会那么想,一家人自然是不会糊弄人的。&rdo;
陈乐富连忙点头,瞧着翠莺道:&ldo;大哥、大嫂,昨儿商量了一夜,可有定论?&rdo;
赵强、翠莺对望了一眼,昨儿他们确实谈论了好一会,该商量的都商量了,人手的事自不必再说,始终是最大的难处,如今陈乐富问起,这事也到了该决定的时候,赵强却想到了另一层,开口道:&ldo;这生意要是接下来,只怕家里上下,全都得牵连进来,这样就不能只咱们说了算,总还得再问问娘的意思,该同她商量一下才行,乐富,你说是不是?&rdo;
赵强这话,陈乐富到没反对,想想点头道:&ldo;大哥说的是,生意大了,这场面就得跟着做大,确实很多事得劳烦家里人,同岳母商量下,也是应当的。&rdo;
见陈乐富也赞成,赵强当即就站了起来,道:&ldo;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过去娘屋里,找她说这事。&rdo;赵强嘴里说着,就拉起了陈乐富,两人一道出了屋,翠莺到没跟着一起,这事她和赵强已经是同个心思了,让他去商量就成,她就不跑来跑去了,况且,婆婆那边,让赵强这个儿子去,总是比她更好说话一些。
陈乐富和赵强一道去了叶氏的东屋,刚一跨进去,就见到坐炕边的赵春,赵春抬头见到陈乐富,当即脸就沉了下来,腾一下站起身,走上来就轰人,&ldo;你给我走,特意跑来气我是嘛,你有本事,媳妇儿子都不顾,昨儿个进了这院子,都不来瞧上咱们娘俩一眼,这会还过来干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