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津停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女人叹了口气。
“你在潮城已经去学校找过一次方颉了对吧,在他考试的时候——哦,还得谢谢你不是高考找的人。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表明态度了,你找找其他办法,别老缠着方颉不放,让他好好读个高三行吗。”
翟菀深吸一口气,看着江知津道:“我能怎么办,啊?我一个女的能怎么办啊?!我不找他还能怎么办?!”
“我的小安还那么小,八岁的生日都没到,现在天天住在医院里。我没联系过骨髓库吗,我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每次配型都失败,每一次都失败你知不知道啊!”
翟菀抹了一把脸,她的头发大部分散下来了,有些在耳后肩头,有些凌乱地粘在满是泪痕的脸上,衣服乱七八糟,看起来无比狼狈。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连珠炮似的往下说。
“你知不知道他的化疗反应多强烈——每化疗一次都在吐,掉头发,疼得一直哭,疼得……疼得睡不着觉,抱着我喊‘妈妈,我疼’,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你们……你们能懂一个母亲那个时候的心情吗!”
翟菀几乎是歇斯底里,嗓子沙哑得不行,她直勾勾地盯着江知津,眼泪不停的涌出来。
“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跟方承临在一起,没上过一天班,我人生所有的意义都在安安身上了。别人说我小三二奶都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儿子,他做错了什么啊?!”
江知津耐心听对方说完,反问道:“那方颉又做错了什么?”
他看着以泪洗面的翟菀,语气还是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和方承临做错了事,还自己觉得自己特别惨,然后心安理得地等着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牺牲自己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他是安安的哥哥。”翟菀还是恒古不变的那句话。“他得救他弟弟。”
江知津几乎要被气笑了,他看着翟菀,突然问:“你的小孩儿知道你和方承临是什么关系吗?”
他这个提问突如其来,翟菀愣住了,下意识问:“什么?”
“七岁是刚刚上小学的年纪,能理解什么叫合法婚姻和非法同居吗?”
翟菀原本擦眼泪的手垂了下来放在桌上,不可抑制的轻微发抖,她死死盯着江知津,问:“你什么意思?”
江知津回想刚才方颉发给自己的照片上面的信息,一边快速地开口。
“单名是安字,应该是和你姓吧,不然落不了户——翟安?”
“你要干什么——”
“正在住院,白血病应该是血液科,照片里的病号服绣的是潮城一院,病床写的113——”
江知津看着翟菀,语气平静无波:“潮城一院血液科113号床,翟安,七岁,是吗?”
翟菀“腾”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有些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