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津说完,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后看着方颉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是,在江知津面前,方颉可以嚣张一点。”
方颉很久没有说话。
他到绍江之前周龄说了很多江知津的事,身世、性格、经历、和自己家的关系,尽量让方颉相信对方会好好照顾自己。但方颉一直对自己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一个因为家里出了事,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别人家里,寄人篱下的借住者。
自我认知非常明确。
方颉从小到大都被人评价懂事、聪明、自理能力非常强,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但接连面对自己父亲出轨事发,莫名多了个同父异母可能等着自己骨髓移植的弟弟,高三阶段跨省转学来到异乡,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没人来接——好吧虽然当时江知津是真的出事了……
但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年,就算再聪慧早熟,也很难不生出一点孤独,还有遗弃感。
可今天江知津却说,方颉可以嚣张一点,因为自己在他那有特权。
方颉眼眶有点发热,他飞快的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重新看回江知津。
“我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要求别人对自己嚣张一点的。”
江知津挑了下眉:“装听不懂是吧。”
方颉看着江知津笑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这周的考试是月考,挺重要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说得很突兀,方颉却好像心理建设了挺久,轻咳了一声才说出接下来的话。
“到时候也许会开家长会,如果有时间的话,可能要你去趟学校。”
一句话停顿了很久,还连着用了“也许”、“如果”、“可能”,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能考年级前十吗?”江知津笑着问,“不能的话我可能没时间。”
……这人可真欠抽啊……
“能。”方颉答。
“好。”江知津说。
方颉心里忽的有一块石头落地了,说不出的轻松。
家长会的话题告一段落,江知津把医院开的药递给他,“回卧室记得擦药。”
“……”方颉指了指自己。“我自己,拿回卧室擦?”
刚才说了那么长一段感人肺腑的话,一般这时候不该直接拆开药帮忙擦一擦吗。
“伤的不是腰吗,自己够得着吧。”江知津看着方颉,“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尴尬,想让我帮你擦的话,现在可以脱裤子了。”
方颉一把扯过江知津手里的药:“……我自己来。”
“好好擦药,擦完就早点睡觉。”江知津看着方颉,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晚安。”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江哥为什么不帮方小颉擦药?